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打紧的（1/2）

恩和帐中。

两条修长笔直的腿露在外面，满是伤疤，昨日崩开的伤口已经上药包扎，但两个膝盖上的新伤也足够触目惊心。

他的小侍从不过才十一岁，看到主子又红又肿，还带着条条血痕的膝盖，他一边上药一边抹眼泪。

“您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侍婢去求夫人呢？这下好了，罚跪一夜，膝盖都跪烂了。”

斜倚在榻上的恩和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眼眸中并无波澜，深若古井，“家常便饭了，不打紧。”

“夫人也真是的，一个侍婢，给就给，不给明说就好，怎么偏偏应了却又罚跪？还要您跪石子……”苏海一边上药一边抹眼泪，好像伤得是他自己一般。

恩和面上却是异样的沉稳，不像他在蚩格面前撒娇时的童真，也不像他见着郦宁总是脸红的羞赧。

打小就是这样，阿妈在人前温婉贤淑，私下对他却极为苛刻，练武稍有偷懒便是一顿责打，任何的小错也都一样，骂是很少的，交流也不多。

“偷懒，打手心五十下！”

“贪玩，罚跪两个时辰！”

“恩和我告诉你，不许因为自己排行老六就松懈，你只能比哥哥们更优秀！”

他早习惯了，即便膝盖肿了，面对父汗依旧能撒娇，即便带着伤在外人面前依旧可以淡定，儿时也曾向父汗哭诉，但过后迎来的便是加倍惩罚。

荷香姑姑也曾偷偷放水，但阿妈的眼睛不好，耳朵可灵着呢，一旦听出，又是加倍的惩罚。

所以他早习惯了，一点伤而已，没几日就好了，不打紧的。

他的生活中，始终都是一片死灰，唯一让他感到温暖的便是苏海上药时的眼泪，荷香姑姑在冬日里偷偷塞过来的两个热鸡蛋。

还有……那个中原女子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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