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老人（2/2）

凉婉婉惊叫一声，下意识抓住了叶轻的衣裳，便要往后退。

叶轻微微一愣，这才抬头看向老人。

老人的脸隐藏在斗篷的阴影之下，样子简直和死灵之地的骷髅没什么两样，眼窝深深凹陷，一对浑浊的眼球便显得格外突兀，脸皮却几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几乎箍在骨骼上，这让叶轻想起披着人皮的骷髅，打眼看过去，森然恐怖。

凉婉婉看着老人的模样，忍不住有点儿腿软，贴在叶轻耳边，小声道：“咱们去别的地方吧，一定还有别的地方有无定花！”

她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不算是个人了。

叶轻听她牙齿都在打颤，只能放下手中的无定花，却不想，老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那双手，干枯坚硬，像骨头一样硌的她手掌疼。

老人却发出粗粝沙哑的声音，像是在笑。

“又见面了，你要吗？送给你。”

叶轻微微一惊，下意识便问：“你是谁？”

老人又笑起来，只是她的笑容与声音实在与美好和蔼半点不沾边，倒是令周围的佣兵又挪远了摊子。

“地下黑市可进去了？”

叶轻眼睛一亮，“是你！”

她认出这个老人了。

老人住在至寒之地边缘，房门十有八、九都是紧闭着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飘雪城中，老人曾给过她一块到达地下黑市的小石头.

她那时还以为石头是个传送石之类的，但拿回去之后，灭蒙看过，却说这石头只是颗普通的石头，想来上面是被人设了一次性的传送灵阵，但用过一次，就再没用处了。

不过，叶轻倒是还留着那块石头，她手掌一翻，那块石头便从乾坤袋到了掌心之中，“这块石头就是您给我的吧？谢谢婆婆！”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次的老人比起上一次见，好像更干枯了三分。

“你还留着啊。”

那老人则是笑着拿起了那块小石头，像是格外留恋一般，左看看右看看，但最后，只是轻轻抚了抚那石头外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又递给了叶轻，“那就继续留着吧，总能用得上。”

叶轻有些茫然，却也并未说什么，只是顺着这老人的话点了点头。

老人又问：“你要成为神使了？”

她根本没往凉婉婉的方向看，而是格外笃定地看着叶轻。

叶轻像是被人牵着思绪一般，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

老人抬起手，干枯的手在她发顶上摩挲了一把，唇角微微翘着，嘴里却发出一个叶轻听不懂的话。

最后她道：“……以吾之名，护佑汝身。”

叶轻耳中轰然一声巨响，眼前的场景蓦的变幻，再无拥挤的麒麟街，满心担忧的凉婉婉，还有那个怪异干枯的老人。

而是，一座壮美奢华的雪色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