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孝心无价知遇恩 盘龙书院纳良才（1/2）
盘龙书院,学生早放学回家，张学士坐在书房，手捧着锭银子沉思，想了想，随手把银子放进抽屉。
这时，天宝在外面敲门进来，躬身道，“学士，书院我都打扫好了。”
“嗯，那你回去吧。”
“是，学士再见。”天宝转身走出去。
“哎,等等。”张学士突然叫住天宝。
“学士还有什么吩咐？”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是关于你的。”
“关于我？”天宝惊讶道。
“不错，你在书院帮工，算起来也有些日子了，是不是该考虑下以后了。”
天宝以为上次的事还没完，急道，“学士你要辞我？”
“辞你？”
“我知道，上次因为小雪地事，大家对我都很有意见，这都是我地错,但是学士，我求你不要辞我，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你误会了，我现在跟你说地不是那件事，那事早就翻篇了。”
“翻篇了？”
“对，都已经过去了。”
“学士你不辞我了？”天宝惊喜道。
“什么叫不辞？我压根就没想过辞你。”
“谢学士,多谢学士。”
张学士盯着天宝，“我想问你，如果让你和其他学生一样，在盘龙书院读书，你愿不愿意？”
“读书？学士您别跟我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只要你答应，明天就可以进教室和他们一起听课读书。”
天宝很不可置信，小心道，“学士，我知道你是好人，多谢你地好意，但是，我只是个扫地地，根本就没钱进书院读书，学士你能允许我在教室外面听，我已经很感激了，真的，我从没想过要进来读书。”
“你年纪也不小了，在教室外听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想参加科举？你应该清楚，要参加科举就必须是书院出身，你难道想就这么一直在教室外听下去？”
“科举？我……我从没想过这个。”
“天宝啊，从你以前的私塾苏老夫子向我推荐你，让你进书院打杂的那天起，我就已经留意你了，你心里想什么，难道我还不清楚？”
天宝惊讶道：“学士……”
“我知道，当初你之所以进书院打杂，完全是因为家里穷，交不起学费，而你进书院打杂呢，目的其实很清楚，一来可以赚银子帮扶家里，二来又可以偷听，一举两得。”
“学士我……”
学士止住道：“别急，你的心情我明白，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既然你有这份上进之心，就应该把握机会，进书院读书，以此获得参加科举的资格，这样才能金榜题名，报效朝廷。”
“学士，我……我真的不行的。”
“不行？这是为何？是不是担心学费的问题？”
天宝犹豫了下尴尬道，“学士，我真的没钱交学费。”
“你有多少？”
“我……只有十五两，而一年的学费就要三十两。”
学士惊讶道：“十五两？那你平时的工钱呢？这几年凑起来，也不止这个数吧？”
天宝黯然道，“学士，您知道，从小我家里就只有爹一个人卖豆腐养家，靠卖豆腐养大我们兄妹三个，很不容易，我的工钱大部分都交给爹用在家里开销，有时候又要带小鱼去看病，所以，根本没什么钱剩下，这十五两都是我平时在外面帮人打杂一点点攒下的，本来我打算再凑个两年，凑够三十两再进书院读书。”
张学士赞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的确是一个至孝之人，现在朝廷所缺的，正是像你这样的人，天宝啊，到了现在，我也不瞒你，其实，私塾的苏老夫子生当初向我推荐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但是，在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又改变了主意，想考验考验你，所以和他打了个赌。”
“打赌？”
“不错，我赌你一定会来求我，让你进书院读书……但是，直到今天，你还是没来求我，所以，我输了，苏老夫子赢了，他比我更了解你。”
“学士，我……”
“我知道，你自尊心强，不想欠别人什么，想靠自己的力量克服困难……你的想法呢，也是对的，但是你想过没有，人生能有几个两年？或者两年后的天下，又将会是什么？有个成语叫做……时不待人。”
“时不待人？”
“正是，有时候一个懂得借力，借势，善于借用各种力量，帮助自己达成目标的人，往往比一个只会埋头苦干，蛮干，不知变通的人更容易成功，成就大事业，你同意我的看法吗？”
“学士说的是，我同意，但是……”
“既然同意，那就行了，你为什么不试着改变自己想法，接受别人的帮助呢？”
“我知道您的好意，您是为我好，但是我担心……我还不了您的钱，十五两这么多，太多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要因为这区区十五两而有太多的顾虑，这十五两，算我借给你，至于怎么还，就用你每个月的一半工钱抵扣，剩下不足的呢，等你高中了，再还我不迟。”
天宝一阵惊讶，“学士我……如果万一我中不了，那岂不是？”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不会让我等很久的。”
“您真的愿意借我？”
“那当然，这年头，我只听过借钱难，还从没见过借钱给人家还不要的，你就应下来吧，明天就进教室读书。我可还是第一次求人呢，完全是因为看你是个人才，难道这点面子也不给？”
“我……”
“好了，你不反对，那就算答应了，这事就这么办，明天你就去账房把那十五两交了。好了，你快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天宝内心激动，跪下叩头道，“谢学士栽培，天宝不会让学士失望的。”
学士扶起天宝道，“快起来，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就跪下了呢？”
“就算让我跪一万次，我也愿意，谢学士。”
学士看天宝欢喜的样子，一阵感动，劝道，“好了，很晚了，快回去吧。”
“嗯，学士再见。”说着躬身退出去。
学士看着天宝出去，叹了口气走回书桌，拉开抽屉，看着抽屉里的银子，脑海里想起日间秀姐拜访交付银子的事来……
傍晚，十里香大堂，力士和爱楠坐在桌旁在等着什么，秀姐在柜台里算着帐。
爱楠看了下门外，抱怨道，“这个天宝，怎么还不回来，真是急死了。”
“你急什么？好像要急也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急吧？”
爱楠自觉失态，责备道，“天宝是你弟弟，他这么晚不回来，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他到底是不是你亲弟弟？”
“他……他当然是我亲弟弟了，不过他都这么大个人了，自己会照顾自己。迟点回来，说不定是因为书院有事耽误了，哎你着什么急啊，真是的。”
“好好好，我不急行了吧。”气呼呼坐到一边。
秀姐在柜台里看着，劝道，“力士，要不你到街上看看，这时候还没见人，是有点晚了。”
“好，我去看他回来没有。”力士站起来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见天宝带着小鱼急步进来，“大哥，我回来了。”
“你总算回来了，看看，我就说他会自己回来的嘛，还不信。”
爱楠没好气道，“这次是他走运，你以为每次都会这么走运吗？”
“你们这是怎么了？”天宝疑惑道。
“这个爱楠啊，他担心你这么晚不回来，在外面出事，要是他这么担心的话，我把大哥位置让给他好了，省得有些人瞎操心。”
“谁稀罕，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原来为了这个啊，多谢你们的关心，这次是有点事耽误了，是我不好，你们别生气了。”
力士、爱楠“嗬”地一声别过脸去。
天宝一阵尴尬，走到柜台边神秘道，“秀姐，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力士听见，跑过来道，“捡到钱了？见者有份。”
天宝笑着摇头。
“切，不是早说嘛，浪费我感情。”
“不是捡到钱？看你那贱贱的样子，肯定是看到哪家漂亮姑娘了是不是，快说是哪家的？”爱楠挖苦道。
“我像那样的人吗？”
爱楠端详着天宝，把天宝看得有些不自在，“看我干嘛？”
“你的确不像，不像是好人，因为你心眼里就是个花花肠子的采花大盗。”
秀姐劝道，“天宝他不是那样的人，不过照我猜啊，一定是你在书院里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是不是？”
“还是秀姐你了解我，看看你们两个，把我想的这么不堪。”
“捡钱又怎么了？钱不好吗？”力士嘀咕道。
“好了天宝，你快说吧，别让大家等急了，到底是什么好事？”秀姐道。
天宝激动道，“你们听好了，这个好事呢，就是我终于可以进书院读书了。”
众人一阵惊讶，秀姐惊讶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有钱进书院读书？”力士疑惑道。
“你怎么混进去的？”爱楠一脸奸笑。
“混？我可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进去的好不好。”
力士惊讶道，“光明正大？你哪来的钱，爹给你钱了？”
“说来还要多谢学士，他说想让我参加科考，所以，可以借我一半的钱，让我进书院读书，好有机会参加明年的科举。”
爱楠把秀姐拉到一边，小声道，“这钱？”
“嘘！”秀姐忙捂住爱楠嘴巴。
爱楠坏笑道，“想出这么个办法，也不告诉我。”
秀姐瞪了爱楠一眼，走过去祝贺，“恭喜你天宝，进了书院就要努力了，别辜负了学士的好意。”
“嗯，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你一定行的，对自己要有信心。”爱楠竖起拇指。
力士算计道，“上书院读书的学费是三十两，学士借你一半，那另一半十五两呢？”
“那十五两……是我平时帮人家打杂攒下来的。”
“打杂攒的？好啊你，居然瞒着我们存私房钱，还十五两这么多，比我整整多了五两。”
天宝忙解释道：“大哥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说，你存私房钱就是不对，我私房钱被爹收了，你的却没有，我找爹理论去。”说着转身跑出去。
天宝急道：“大哥……”连忙追出去，小鱼见状也追了出去。
秀姐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什么事，上次我去他们家的时候，使了点小法术，力士的十两私房钱让老爹给没收了，现在他发现天宝也存了私房钱，而且比他的还多，他当然生气了……那学士的银子是你给的？”
“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主意，我要是直接跟天宝说的话，他一定不会接受，所以，只能假借学士之手，想不到我跟那张学士说，他也很欣赏天宝，很愿意帮这个忙，所以就答应了。”
“原来这样。”
秀姐感叹道，“其实，天宝从小就很懂事，读完私塾后，老爹供不起他进书院，他也不抱怨，自己去求私塾的老夫子帮忙介绍进书院打杂，在教室外旁听，平时一有时间就出去给人打杂，挣钱攒学费。有次我看到他在米店帮人家送货，就拜托老板多关照他，这么多年下来，他都一直坚持着……”
“但是现在力士说他攒私房钱，这不是冤枉他吗？”
“那只能希望力士懂事点，别这么计较了。”
爱楠忽而想起什么，拉着秀姐腻声道，“秀姐，好秀姐……”
“干什么？”
“秀姐，我知道你最好了，你看，如果顺利的话，天宝就要上书院读书了，他一上书院，那就没时间陪我玩了，我也想去书院读书，你说好不好？”
“你也去？”
“求你了秀姐，我就要去。”
“但是你去，习惯吗？”秀姐担心道。
“习惯，一定习惯的，就让我去嘛，求你了秀姐。”
秀姐犹豫了下无奈道，“事情到这份上了，如果我说不准去，有用吗？你去可以去，但是我可事先声明，不能在书院乱来，知道吗？”
爱楠大喜，保证道，“放心，我在书院呢，绝对不会乱来的。”
秀姐点了下爱楠，嗔道：“记住你这句话，如若违背，看我不把你赶回来刷碗。”
夜晚，高家。
高寨主、天宝、小鱼默默吃着饭，力士却坐在门口，扭过脸去生闷气。
天宝看着不忍，过去劝道，“过来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我不吃。”
“不吃拉倒，一会吃完，把剩下的饭菜拿去喂鸡。”高寨主气道。
力士气得奔过来，“你偏心，到底谁才是你亲儿子。”
高寨主、天宝一惊，高寨主急道：“你胡说什么，你们都是我亲儿子，你犯什么混啊你？”
“我没犯混，为什么你收了我的私房钱，就天宝的没收？不是偏心是什么？”
高寨主看了下力士，叹了口气，放下碗筷，“坐下。”
力士堵气坐到旁边。
高寨主好声劝道，“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懂事，知道我为什么不收天宝的，却收你的？”
“我不知道。”
“因为是我让他存的。”
力士惊讶道：“你让他存的？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知道我为了带大你们，借了多少债？小鱼她体弱多病，三天两头要看大夫，光靠我卖豆腐，能支棱得起来吗？”
天宝一阵黯然，劝道，“爹……”
力士疑惑道：“借了多少？”
高寨主看了眼天宝，擦了下眼角，“你这个做大哥的，从不关心这些事，就知道好吃懒做。”
力士回想起自己的确如高寨主所说，一阵惭愧，急道，“那，那些债是怎么还的？”
“天宝他比你懂事，我没能力供他上书院，他也不怪我，自己想办法进书院打杂，有空还四处打杂挣钱，就是天宝这一点点地把债还清的，你知道吗？”
“天宝，你……”
“爹，事情都过去了，您别说了。”天宝劝道。
高寨主激动道，“过去？怎么过去？到现在你还把大部分钱交给我，说大哥年纪大了，要存点钱娶媳妇，而你这个大哥，却说我偏心，偏心你……”
力士震惊不已，急道，“这……天宝，爹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跟你说有用吗？你在十里香打杂，才多辛苦？就拈轻怕重，好吃懒做，整天喊累，要不是秀姐好心收留你，换了别的老板，你早被轰走了。”高寨主责备道。
“我……天宝，大哥错怪你了。”
“我们是好兄弟，有什么好错怪的。”
力士一阵感动，抱住天宝道，“大哥冤枉你了，你真是我好弟弟……”紧紧抱住天宝。
“大哥……”
半晌，力士放开天宝，“天宝，这钱是你辛苦攒来的，你放心拿去上书院，要是不够的话，就拿我的，叫爹把我的也给你好了。”
“大哥……”天宝心里一阵感激。
“力士，你能这么想，那我这个做爹的就放心了。”
“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懂事的，天宝，你以后不要再做那么多，这么辛苦了，好吗？”
“没事的大哥，我和学士说好了，如果我进书院读书的话，放学后我还继续在书院干活，至于外面，可能就没那么多时间去做了。”
“这怎么可以？要是你还在外面干活的话，怎么安得下心读书？”
“放心，我可以的，况且，我们家现在也不好，还要凑钱治小鱼的病，我不想小鱼她一辈子都这样说不出话。”
“这……”
小鱼比划着道：“你们不用理我，我没事的，你们不用再找大夫治我的病了。”
天宝劝道：“小鱼，你不用担心，只要有二哥在，就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让你开口说话的。”
“对，小鱼你放心好了，大哥不会让你当一辈子哑巴的。”
高寨主看着一阵感动，“看着你们这么懂事，我这个做爹的就放心了。力士，如果你真想帮忙的话，在十里香干活就勤快点，对得起你这份工作。”
“爹，我知道了。”
高寨主松了口气，“这就好，哎，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吃饭，再不吃就真的凉了。”
“好，我吃，我肚子都饿扁了。”力士拿起碗筷，夹了筷子菜大口大口吃起来。
次日上午，十里香，大门还没打开，秀姐便拉着爱楠从楼上下来。
爱楠打着哈欠抱怨，“我都还没睡够呢。”
“还没够？天都大亮了。”
“我真的很困嘛。”
秀姐一打开大门，便见高寨主带着小鱼在门口，惊讶道，“老爹？”
“早，我……我找你有点事。”
“是吗？那进来坐吧，吃早点了吗？要不在这吃点。”
“谢谢，我们已经吃过了。”
秀姐领着高寨主和小鱼到大堂坐下，见高寨主欲言又止，小心道，“老爹，你来找我，有事不妨直说，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不用客气。”
“对对，大家都是熟人了，有什么话说出来好了，不用客气的。”
高寨主犹豫了下，下定决心道，“秀姐，本来呢，我们麻烦您已经够多了，不该再来烦你，但是，你看我在盘龙镇，也没什么亲戚，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找你……”
“这我知道，有什么事老爹您尽管说，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谢谢，谢谢秀姐，您知道，过两天天宝就要到书院去念书了。”
“嗯，昨晚他告诉过我，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就是……就是力士他，我知道他不是读书的料，但是，现在天宝去书院读书了，如果我不让他去的话，我这心里，总觉得对不住他，怕他怪我偏心天宝，但是……”
“昨天力士有点激动，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他也同意天宝去读书，可……可我就是觉得对不住他，所以……”
“你想让力士也去读书？”
高寨主点头道，“我知道……让他去读书的话，就是白浪费钱，但是我这心里，真的感觉……”
秀姐心里了然，“你的心情我明白，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在你的心里，天宝和力士你都是一样的心疼，力士进书院的学费，你不用担心。”
“秀姐，您可真是我们高家的大恩人，我给您跪下了。”说着便要跪下。
秀姐、爱楠忙扶住道，“老爹，您这是干什么……”
“老爹，您快起来。”
秀姐扶着高寨主坐下，劝道：“老爹，下次不要这样了，您这样叫我怎么担得起呢？”
高寨主心里欢喜，感激道，“谢谢，谢谢。”
“等着，我这就给你拿银子。”秀姐转身走向柜台。
“您借我五两就够了，还差五两。”
“五两？”
“力士他存了十两的私房钱，再加上平时我存下的十五两，我们有二十五两，你再借我五两就可以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你的。”
“好，没问题。”走到柜台，拿了两锭银子过来放到高寨主面前，“这四十两银子你拿着。”
“四十两？我只借五两就够了，不用这么多。”
秀姐拉起小鱼手道，“这四十两，三十两是给小鱼进书院读书的，五两是给力士读书的，至于多出的五两，留着急用，你们一家四口人，没点银子在家怎么成？”
“让小鱼去读书？”
“我知道，比起力士，小鱼不会说话，更不适合读书，但是他们三个从小一起玩着长大，要是力士和天宝去书院读书了，留下小鱼自己在家，对她的病很不好。”
高寨主看了看小鱼，犹豫道：“你说的道理我懂，也明白，但是，这银子花的太多了，我……我们还不起啊。”
“这些钱，我不急着用，以后慢慢还，你就放心让他们去吧……”
高寨主感动道：“谢谢，谢谢你为他们想的这么周到……我这里有件东西，可能值点银子，秀姐你帮我拿到当铺当了，先还着您银子。”从袋子里掏出块粗布层层打开，拿出个晶莹的玉镯子。
“这是？”
“这个玉镯子，是孩子他娘留下的，我一直舍不得拿出来，刚才我就想拿着去当铺，但是我实在是不忍心，所以才找秀姐您借钱，但是现在看来，不拿出来是不行了。”
秀姐拿过玉镯子端详了下，放回高寨主手里，“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收好，以后不要拿出来了。”
“秀姐？”
“这么多年，无论怎样，你都舍不得拿出来，现在为了孩子把它拿出来，我真的很感动，这三个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在心里面，我早就把他们看成自己的亲人一样，就算你不说，我也打算送他们到书院读书。这个镯子，你还是收回去吧。”
“但是……”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好吗？”
高寨主拉着小鱼站起来，鞠躬道，“谢谢，多谢秀姐，你可真是孩子们的大恩人啊，小鱼，快谢谢秀姐。”
秀姐忙止住道：“快别这样。”
小鱼比划着道，“谢谢秀姐……”
秀姐一阵爱怜，搂住小鱼嘱咐道，“小鱼乖，以后在书院一定要好好听夫子话，知道吗？”
小鱼使劲点着头。
秀姐、爱楠送走高寨主和小鱼走回十里香，爱楠搂着秀姐脖子夸道，“秀姐，你真是太伟大了，我对你的崇拜就像，像那黄河的水，滔滔不绝……”
秀姐挣脱爱楠，看了眼门口，责备道，“你疯了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要是被人看见，看你还要不要脸？”
爱楠看了看门口，“怕什么？大不了我换回女儿身好了。”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闹着玩？说换就换？”秀姐责备道。
爱楠吐了吐舌头，“这么凶干嘛？开个玩笑也不行。”
次日一早，高寨主在院中整理豆腐摊。天宝、力士、小鱼一身干净整洁书院服装，背着书包从堂屋出来。
“爹，我们去书院了。”力士高声喊道。
“这么早？”
“不早了，我们还要去十里香呢。”
高寨主拍了下脑袋，“我怎么忘了，爱楠也去书院读书，好了，快去吧，叫上爱楠一起。”
“那我们走了。”
“路上小心。”
“哎，知道了。”
高寨主看着三人出去，心里一阵感慨。
天宝、力士、小鱼三人走进十里香，见秀姐在柜台里用鸡毛掸子打扫柜台。天宝道，“秀姐早，爱楠呢？”
“刚起来，在里面吃早点呢，你们这么早啊。”
力士笑道：“第一次上书院，当然要早点，给夫子一个好印象了。”
“我昨晚就跟他说了，叫他第一天要早点去，但他就是不听，你们帮我进去催催他。”
“好，那我们进去看看。”三人往里面走去，远远喊道，“爱楠……”
里面，爱楠正细细喝着小米粥，听得声音惊喜道，“天宝来了？”吸了几口奔出来，“你们怎么这么快？我正吃着呢，要不要也来点？”
“我们吃过了，想叫上你一起。”
“好啊，以后我们就一起走，等下，我马上就好了。”跑回去把剩下小米粥喝完跑出来道，“我吃完了。”
力士看着爱楠却笑出来，爱楠疑惑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脸上……”却是爱楠嘴边有好几颗黄黄的小米。
“不好意思，刚才吃的太急了，稍等，我去洗个脸。”爱楠忙转身跑上楼而去。
天宝忙道：“白兄慢点，不急的。”转眼见力士从里面出来，嘴里啃着根油条，责备道，“大哥。”
“能吃就别浪费嘛，走，我们到外面等。”
秀姐送众人从十里香出来，叮嘱爱楠道，“你在书院，绝对不能惹事，知道吗？”
“知道了，你都说好几遍了。”
天宝劝道，“秀姐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爱楠的。”
“对对，有我在，绝对没人敢欺负爱楠。”力士拍着胸脯。
秀姐点头道，“有你们我就放心了，快去吧，别迟到了。”
“秀姐再见。”众人和秀姐告别，转身追逐着往街上走去。
天宝、爱楠、力士、小鱼欢喜走在去书院路上。
力士道：“爱楠，不如等会你和我坐一桌吧。”
“跟你？还是算了吧。”
“不跟我，那你跟谁？”
“跟谁？跟天宝、小鱼都行，就是不跟你。”
力士看了眼天宝，心里嘀咕，“就知道你不怀好意，还想打天宝主意，我定不会让你得逞的……”暗下定决心，眼珠子一转，寻思道，“反正他喜欢的是男人，不喜欢女人，要是小鱼跟他一起坐的话，应该不会占小鱼便宜。”便道，“爱楠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小鱼和你坐一桌好了。”
“小鱼？”
“不行吗？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要欺负小鱼。”
爱楠看力士神色不对，“我看你是故意的。”当下笑道，“小鱼啊，没问题，只要小鱼愿意，我是没什么问题的。”说着故意坏坏看向小鱼。
小鱼见状大惊，忙躲到天宝身边拉着天宝衣服。
爱楠故作惊讶，“小鱼你躲那么远干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跟你一起？”
小鱼更害怕了，爱楠耸了耸肩，“看看，小鱼她这么怕我，你忍心让她跟我坐一起？太残忍了你。”
“好了，爱楠你就别吓小鱼了，既然你不喜欢跟大哥小鱼坐一起，那和我坐一起好了。”天宝劝道。
爱楠心里窃喜，口中兀自道，“喏，听见没有，现在可是天宝要和我坐一起，可不是我要求的，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和他坐一起好了。”
力士心里气恼，“你这个大傻瓜，明知道他不怀好意，还自己跳进去，真是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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