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深宫王子出长安 天上紫衣来下凡(1/2)
第二日清早,东都洛阳皇宫,近身太监洪公公和两个宫女服侍太后武氏更衣。
武氏随口问道:“昨晚那么吵,德妃是不是生了?”
洪公公躬身道,“恭喜太后,德妃昨晚生了个皇子,母子均安。”
“是吗?那皇上怎么不告诉哀家?”
“因为太晚了,皇上说不便打扰太后休息,交代今天一早再报喜,想不到您一早就问起这个。”
武氏点头道:“嗯,算他还记得哀家,对了,皇孙长的怎么样?像德妃多些,还是像皇上多一些?”
“这……小的也没见过,不太好说,不过,听宫里人议论,皇孙降生之时,金光耀眼,满室生香,都说这是吉祥之兆,皇孙将来定……”
“定什么?怎么不说了?”
“定……定是一代明君。”
武氏有些惊讶,接着便笑道,“这很好啊……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这孩子才刚出生,头发眉毛都还没长齐呢,就知道是不是明君了?”
洪公公察言观色,小心道,“太后您别见怪,他们都是瞎说地,作不得真。”
“真地又怎么了?要是真的话,那也是大好事啊,说明皇上后继有人,这是大唐和天下百姓地福气。”
“是是,太后洪福。”洪公公不敢再妄言,小心侍候武氏更衣。
等穿好衣服,武氏便道,“好了,你陪哀家去看看德妃,也看看哀家地好皇孙。”
“是太后。”洪公公应诺,接着便转身高声道,“太后有旨,摆驾德宁宫。”
德宁宫内室,李旦站在床前,怀抱着新出生地男婴,一脸的欢喜和慈爱,男婴一双漆黑明亮眼睛直盯着李旦看。
德妃斜靠在床头,看李旦高兴样子,笑道,“看把你高兴的,一大早抱到现在都不舍得放下。”
李旦抱着婴儿在床沿坐下,“你这么一说,朕还真的有些手麻了。你看,他长得多秀气,还有你看这眼睛,漆黑漆黑的,多像你。”
“真的?我看看。”德妃坐直身子接过婴儿端详,“皇上又说笑了,这眼睛小孩的都这样,哪看得出像谁,不过臣妾觉得,这鼻子呢,倒长得像皇上,你看是不是?”
“还真是挺像,你看这鼻子。”李旦点了下婴儿鼻子,突然想起什么,“差点忘了,朕有样东西要给他。”从怀里掏出块青白色玉佩递给德妃,“这玉佩是工匠用西域进贡的上等和田玉所做,白马寺主持大师开过光,可以保佑他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来,你给他戴上。”
德妃接过玉佩端详,只见那玉佩呈圆形,从中间分成两个对称的半圆,半圆雕刻着洛阳特有的牡丹花图案,细看之下,左右半圆还分别刻着“木”“子”二字,整个玉佩圆润光滑,做工精致。便道,“谢皇上赏赐,不过,你看他这么小,怎么带啊,我就先放襁褓里吧。”把玉佩藏到襁褓里收好。
李旦端详着孩子,感激道,“德妃,朕真的要好好谢你,谢你给朕生了这么一个可爱的皇子。”
德妃满心喜欢,靠在李旦怀里,“皇上……这孩子叫什么名字,想好了吗?”
“哎呀,你说朕高兴得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你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皇上说取什么好就取什么。”
“嗯,那朕就仔细想想,到底取什么名字呢?”思索良久道,“哎,有了。”
“什么名字?”
“不如就叫隆基吧,取兴隆、固基之意,你以为如何?”
“兴隆固基之意……嗯,这名字的确是好,但是……”
“但是什么?”
德妃小心道,“皇上的心意臣妾明白,你给大郎取名成器,是希望他长大后能有大的作为,二郎取名成义,希望他是个忠义之人,现在三郎取名隆基,意思是希望他将来能对巩固大唐的根基和基业有所贡献,只是臣妾心里担心……”
“你是担心母后?”
德妃小心道,“皇上忘了贤是怎么被废的吗?臣妾是怕会引起母后……”
这时,却见外面传来公公的声音高声道“太后驾到!”
二人一惊,忙向门口看去,却见武氏在洪公公和众宫女太监簇拥下走进来,李旦忙整了下仪容,迎上去拜伏道,“儿臣有失远迎,请母后恕罪。”
德妃抱着襁褓挣扎着要起来,武氏上前几步止住道,“你刚生产,身子虚弱,不要起来。”
“谢母后。”
李旦小心道,“母后,您怎么一早就过来了?”
“当然是急着看哀家的小皇孙了,来,德妃,给哀家看看,看看哀家的好皇孙。”
“是母后。”德妃小心把襁褓递给武氏。
武氏接过襁褓,仔细端详,点头道,“你看这孩子可爱的,长得多俊啊,和皇上真像,洪公公,你看看,像不像皇上?”
洪公公上前看了下,赞道,“像,和皇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
“还有你看,这孩子的额头,天庭饱满,这面相,整个一个皇者之相,将来肯定是个有为的明君。”
李旦心里一沉,强笑道,“母后您说笑了,这孩子他还小。”
武氏责怪道,“哀家可没有乱说,想当年,哀家也是向京城里有名的看相先生请教过的,一看一个准。”
众人听着,心里惴惴,一时不知说什么,武氏伸手刮着小隆基小脸“啧——啧”逗着,却见小隆基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疑惑道,“你看这孩子,他怎么老是眼睛不眨地盯着哀家看呢?哀家怎么逗他他也不笑,会不会是,不会笑?”
“母后,这孩子刚出生,可能还不知道怎么笑,兴许过一会就会了。”德妃小心解释。
“是吗?哀家还没那么老糊涂吧,想当年,哀家生显儿旦儿他们的时候,他们可都是第二天就朝着哀家笑了……乖孙孙,小孙孙,笑啊,跟皇奶奶笑个,啧啧……”
正在众人紧张的时候,忽而,小隆基眼睛一眨,嘴巴一咧,对着武氏便咯咯笑了起来。
武氏惊喜道:“你们看,他笑了,他对哀家笑了。”一阵欢喜。
众人松了一口气,德妃忙道,“母后你看,隆基他对着我们都没笑,但是一见母后您,他就笑了。”
“是吗?”
“对对,刚才儿臣还在纳闷呢,他早上一直看着儿臣,无论儿臣怎么逗他,可就是不笑,想不到母后您一来,他就笑了。”李旦附和道。
武氏欢喜道,“难道他觉得哀家比你们还亲?”
洪公公附和道,“太后慈眉善目,是小孩见了都觉得亲切,就更别说皇孙了,皇孙对着太后您笑,那是最自然不过的了。”
“嗯,这孩子真是懂事,哀家真是越看越喜欢,哀家以后每天都要来看这俊俏的小皇孙。”
德妃放下心来,李旦忙道,“母后这么喜欢隆基,您什么时候想隆基了,就派人知会一声,儿臣就派人抱过去,用不着您亲自过来。”
“他名字叫隆基?是你给他取的?”
“是是,儿臣刚才胡乱给他取的,不好听,让母后见笑了。”
武氏思索道,“隆基……隆基……胡说,怎么难听了?哀家倒觉得这名字挺好听的,小隆基啊小隆基,你以后的名字就叫作李隆基了,知道吗?”
小隆基嘴巴一咧,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武氏惊喜非常,“你们看,他又笑了,他好像听得懂我们说话一样,真乖,真是哀家的好皇孙。”抱着小隆基不住亲着。
李旦、德妃见武氏出乎意料地这么喜欢小隆基,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许久,武氏离开,德妃抱着小隆基坐在**哄着,李旦送走武氏从外面进来。
“母后走了?”
李旦点头道,“走了……你看,母后她这么喜欢隆基,你就不用担心了。”
“母后看来的确是很喜欢隆基,不过……”
“你就别担心了,我们会没事的,隆基也会没事的。”
德妃点头道,“但愿是臣妾多想,皇上……”轻轻靠在李旦怀里。
李旦搂着德妃,端详着熟睡的小隆基,心里一阵满足……
武氏回到寝宫,喝着茶,思索道,“金光耀眼,满室生香,难道真的是吉祥之兆?你信不信这个传言?”
洪公公小心道:“这传言呢,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你传我我传你,到头来,假的也变成真的,真的也会变成假的,原本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信是真,不信便是假。”
武氏被绕的有些迷糊,“那你说,哀家是信,还是不信呢?”
“恕小的斗胆问,太后您是不是真的喜欢小皇子?”
武氏想起方才小隆基见自己欢喜的样子,点头道,“哀家真的很喜欢这孩子,他很有趣,哀家抱过这么多的皇孙,不是哭闹就是面无表情,就算当年旦儿也是一样,还真是没一个会对着哀家笑的。”
“既然太后您心里这么喜欢皇孙,那干嘛还要胡思乱想,让自己心里不痛快呢?”
武氏想了下点头道,“你说的对,哀家好不容易开心一下,怎么就净是想些不开心的事,好了,不想了。”
深夜,德宁宫内室,德妃已经睡下,小隆基躺在旁边摇篮襁褓中熟睡。两个宫女站在寝宫门口当值,旁边站着几个禁军守卫,一队禁军从走廊巡逻过来,经过门口,发出清脆脚步声。
这时,远处皇宫屋顶上,五个蒙面黑衣人躲过巡逻禁军,悄无声息潜行前进,一路直奔德宁宫。
黑衣人摸到德宁宫对面屋顶,便分成两拨,一个留在原地观察,剩下绕到宫门屋檐上。
两拨人确认四周安全,打了个手势,一齐飞身跃出,身在半空便暗器齐发,“簌簌”几声轻响,门口禁军和宫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倒毙在地。
黑衣人手脚麻利地把尸体拖进德宁宫,堆到门边,四个把住门口观察,一个摸进内室。
黑衣人摸到德妃床前,见德妃熟睡,便转身往旁边摇篮走去……
这时,一队禁军从左边走廊巡逻过来,领队的将军见宫门禁军和宫女全无,一阵疑惑,停了下来,见宫门紧闭,再细看地上,居然掉落有个细小的珍珠耳环,原来此耳环正是黑衣人拖拉的宫女遗落,门内刺客这时也见到耳环,暗叫不好。
那将军瞬间警觉起来,挥手示意,巡逻禁军便把宫门团团围住,拔剑出鞘,更有个小心离开前去报信。
此时的内室,黑衣人拿着支淬毒银针,举手间就要朝小隆基肉嘟嘟手臂扎下,突然一个黑衣人从后面拉住道,“大哥。”
“怎么了?”
“我们被包围了。”
黑衣人大哥看了下四周,再看面前熟睡的小隆基,计上心来,“我有办法。”收起银针,一手抱起襁褓,“用他做人质,等出去了再杀。”
二人抱着襁褓走到宫门,从缝隙往外看去,却见外面灯火通明,大批禁军将宫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将军见人马齐备,高声喊道,“里面的刺客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是逃不掉的,快出来投降。”
黑衣人大哥略一思索,大声喊道,“我们手里有人质,你们妄动一下,我就杀了这刚出生的皇子。”
“你们别乱来,有话好商量。”
“只要我们安全离开,我们就放了他。”
这时,德妃被嘈杂声惊醒,再见摇篮空空,急道,“隆基?我的隆基哪去了,隆基……”奔出内室见五个黑衣人抱着襁褓躲在宫门后面,大惊失色,急道,“你们?你们抱我隆基干什么,快还我隆基。”就要过去夺襁褓。
黑衣人大哥喝道,“站住,再过来,我就杀了他。”一手握住小隆基脖子上,小隆基兀自熟睡,浑然不觉危险。
“不,不要,你不要杀他,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孩子吧,他出生才两天……”德妃急得跪地哀求。
“想让他活命,就把嘴巴闭上呆着别动。”黑衣人大哥又转身对外面喊道,“外面的听着,我们现在就出去,你们动手的话,我们就和他同归于尽。”抱着襁褓挡在身前,拉开殿门。
那将军见宫门打开,黑衣人把襁褓挡在身前,忙道,“大家都别动,小心皇子。”
黑衣人大哥见禁军不敢轻举妄动,松了口气,抱着襁褓向左边走廊逼去,禁军投鼠忌器,不住往后退……
这时,德妃奔了出来,急喊道:“我求你们,快把隆基还给我,还给我……”
那将军担心德妃安危,上前拉住劝道,“娘娘不要过去,小心危险。”
德妃急道,“这位大哥,你要什么,多少金银财宝都可以,我都可以给你们,求你放了我隆基,求你们了……”
黑衣人大哥不耐烦,“少废话,我们出去了,就自然会放了他,别过来,都别过来……”借着襁褓,直往走廊上逼去。
禁军生怕伤到皇子,不敢近前,护着德妃一路紧随,直追到一个院子,黑衣人松了口气,正要退出院门,却见院门外一阵脚步声,李旦率大批禁军赶到,瞬间又把黑衣人团团围住。
李旦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皇宫?”
“皇上,快救我们隆基,隆基在他们手里。”德妃如遇救星,奔到李旦面前哀求。
“隆基?”李旦惊讶看着黑衣人手里襁褓,“你们……”
那黑衣大哥笑道,“原来你就是皇上,你看好了,我手里抱着的正是你刚出生的儿子,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话,就马上让开,让我们出去,否则,我们就先杀了他,让他陪我们到黄泉路上走走。”
“不,你们不要乱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这时,院子外面一个老将军手提一把巨剑,率领一队禁军过来,听得里面声音,停下脚步,略一思索便打了个手势,让禁军埋伏起来。
这时,院子里面,李旦急道,“你们别伤害他,只要你们说话算数,答应放了隆基,朕让你们出去,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黑衣人大哥大喜,“好,那还不让路,让我们出去。”
“好,你说话算数,快让开,让他们出去。”命令身后禁军。
身后禁军得令,朝两边分散,空出个过道来,黑衣人大哥抱着襁褓,小心朝院门口退去。
黑衣人退到院门,舒了口气,不料刚转身,老将军便从院门旁边跃出,大喝道,“看剑。”一剑横着往黑衣人大哥脖子扫去。
黑衣人大哥被突然袭击,忙急步后退,不料那老将军脚下不停,紧逼而至,巨剑灵活劈扫,招招致命,黑衣人大哥情急之下居然忘了手中襁褓用处,狼狈躲避。
突然的变故,场面一下混乱起来,其余四个黑衣人陷入禁军围攻,险象环生,不多时,两个更被长矛刺中,吐血身亡。
一个黑衣人眼见不能坚持,急喊道,“大哥你快走,别管我们。”
黑衣人大哥听在耳边,弹身一纵,飞上一边宫殿屋顶,施展轻功,往外面急速逃去。
众禁军弯弓搭箭,一排箭雨射去。
李旦急道,“住手,谁叫你们射箭了?别伤到隆基。”
老将军怒目而视,大喝道,“想逃,没那么容易。”一跃跃上屋顶,直追黑衣人而去。
李旦见禁军围攻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急道:“小心,留下活口。”
两个黑衣人已是强弩之末,不过半会便被打掉兵器摔倒在地,刀枪“唰”地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
那将军上前一把拉下二人面巾,质问道,“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镇定下来,对视了眼,嘴中一动,嘴角溢出丝黑色血迹,脖子一歪,脸色逐渐僵硬。
那将军一惊,忙掰开二人嘴巴查看,惊道,“死了!”
“死了?”
“他们咬破含在口中毒药,中毒身亡,要抓住幕后真凶,恐怕要看徐老将军能不能抓住那个黑衣人了。”
德妃担心道,“皇上,我们的隆基能救回来吗?”
“徐老将军武功盖世,一定会救回隆基的,放心……”李旦安慰德妃,自己心里却也是惴惴,没个底儿。
那将军也劝道:“娘娘放心,徐老将军功夫了得,一定能把殿下救回来的。”
德妃心急如焚,呢喃道,“隆基,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许久,众人正等得心焦时,却见徐老将军从院门走进来,步履蹒跚,神色疲惫。
德妃见后面无人,急道,“隆基呢?”
李旦见徐老将军捂着腹部,手指间渗出血迹,惊道,“你受伤了?”
徐老将军忍住疼痛,吃力道,“没事,老臣还挺得住,只是……”
“只是什么?”
徐老将军跪下道,“老臣无能,我虽然追上那厮,重伤于他,但是老臣一时大意,中了他的飞镖,让他给跑了。”
“跑了?那隆基呢?”
徐老将军惭愧道,“让他给带走了。”
李旦惊得身子一软,德妃痛声道,“隆基……”眼前一黑,便晕死过去。
李旦忙扶住道,“德妃……”
这时,太后寝宫,武氏在两个宫女侍候下穿衣起床,不满道,“这怎么回事呢,宫里都吵翻天了。”
宫女小心道,“张公公已经去打听了,应该快回来了。”
“好了,扶哀家到外面坐坐。”
“是太后。”两个宫女扶着武氏到外室桌旁坐下。
这时,张公公从外面匆忙奔进来,“太后不好了,德妃那边出事了。”
“德妃?她能出什么事?”
“不是德妃,是皇孙,皇孙被刺客掳走了。”
武氏惊得站起来,急道,“谁?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掳走哀家的皇孙。”
张公公小心道,“来了五个刺客,死了四个,另一个徐老将军追将出去,不料中了暗算,让他给跑了,所以查不出是谁。”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堂堂的大唐皇宫,守卫是何等的严密,居然让几个刺客闯进来,还把哀家的好皇孙给掳走了,说出去也没人信,这些禁军,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养他们何用?”武氏恼怒非常,众人吓得跪倒在地。
“那皇上派人去追没有?”
“皇上已经派人封锁全城,加派人手去寻找,相信很快就会找回皇孙。”
“找回?人都被掳走了,哪会这么容易找回来,万一,万一找回来的是,那可怎么办?”武氏心急如焚,气愤难消,气道,“这个皇上,还有德妃,也真是没用,好好的,连个人也看不住,哀家还怎么指望他能治理好江山?真是令哀家太失望了。”
“其实,皇上他已经尽力了,只是当时刺客拿皇孙做挡箭牌,所以……”
“你不用替他说话,哀家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哀家最清楚……即刻传哀家口谕,着刑部严查此事,一旦查出是谁做的,谁是幕后指使,诛九族,严惩不贷。”
张公公一惊,忙躬身道:“遵旨。”
深夜,洛阳大街上,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官兵打着火把奔跑在大街上,四处搜寻黑衣人……
街边屋檐上的一个漆黑角落里,逃走的黑衣人脸色痛苦,咬着牙靠在角落里,怀里抱着的小隆基兀自闭眼沉睡。
深夜,礼部尚书府,书房里点着檀香,武承嗣坐在桌旁,独自研究着围棋。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刘管家匆匆进来,小心道,“老爷。”
“怎么样?办妥了吗?”武承嗣头也不抬问道。
“出了点小麻烦,他们不小心被禁军发现,死了四个,一个逃了出来,不过掳走了婴儿。只是,现在还没见回报,眼下全城封锁,官府正四处追捕他。”
武承嗣心中恼怒,一把把棋子拨到地上,骂道,“这点事都办不好,我还指望他们干什么?”
刘管家忙跪下道,“小的办事不力,请老爷责罚。”
武承嗣想了下,叹气道,“好了,我不是怪你,你马上去办,出动所有人手,一定要尽快找到他,关键是那个婴儿,绝对不能让他活着。”
“是老爷。”
“还有,既然只有他一个人逃出来,那他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如果他还有命的话,就送他一程。”
“是。”刘管家面不改色应诺,似乎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深夜,洛阳大街上,一队禁军打着灯笼护送一顶皇宫轿子从大街上过来,一个小公公跟在轿子旁边。
这时,却见轿子里传出洪公公声音道:“哎,停下。”
轿子停下,小公公小心道,“公公。”
帘子撩起,洪公公走出轿子看了下四周,吩咐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是公公。”小公公躬身道。
洪公公踱着步往旁边一条漆黑巷子走去,走进巷子里,看了看天,嘀咕道,“这天真是够黑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蛇虫鼠蚁。”
走了几步,忽而踢到什么东西,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身子,骂道,“什么啊这是……”小心向前踢去,踢到个软软的东西,掏出火折子点燃,小心看去。
借着火折子微弱亮光,洪公公终于看清,原来那软软的东西是个黑衣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洪公公开始害怕,但见黑衣人不动,便大着胆子推着翻过身来,现出地上一大滩血迹,吓得后退几步。
洪公公见那黑衣人还是一动不动,便试探了下鼻息,却气息全无,已是死透了。
“怎么有个黑衣人死在这里?难道是伤重不治?”拿着火折子向前面看去,却见不远地上有个襁褓,忙上前查看,却见那襁褓之中的婴儿正是小隆基。
洪公公又惊又喜,伸手探了下鼻息,见鼻息均匀正常,松了口气笑道,“你倒是舒服,还睡着呢,好了,该回宫了。”小心抱起襁褓。
走了几步,忽而想到什么停了下来,看了看襁褓里沉睡的小隆基,再看看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心道,“你啊,逃得了这次,也不知能不能逃得过第二次,第三次……谁叫你生在皇家呢,如果是个平常人家的孩子,那多好,不用……”思索道,“平常人家……”略一思索,拿定主意,小心把襁褓放到一边,走出巷子,过去吩咐道,“我想起还有件事,要去趟隔壁街老伙计家,你们就先回宫吧。”
小公公担心道:“公公您……”
“用不着担心我,快回去吧。”
“既然这样,那公公您保重,我们就先回去了。”小公公带着禁军抬着空轿子往街上而去。
洪公公等众人走远,看了下四周无人,转身走回巷子,掏出个绿色瓶子,倒了点绿色**到黑衣人尸体上,**沾到尸身,便腾起一阵白烟,不一会便只剩下一滩血水……
次日上午,礼部尚书府书房,武承嗣和刘管家正商议着什么。
“什么?还没找到?”
“我们的人找了一晚上,两个影也见不到,会不会是被官府抓了?”
“不可能,要是被抓了,我们在官府里这么多眼线,肯定会有消息。”
“但是,这……”
武承嗣沉吟了下,决然道,“不管怎么样,你继续找,只要他一露面,就决不能让他吐露半个字。”
“是老爷。”
这时,突然房门传来几声敲门声,那仆人声音轻声道,“老爷,宫里来人了,传太后口谕。”
武承嗣惊讶道,“太后?知道什么事吗?”
“只说让老爷您即刻进宫觐见。”
“太后这时候召见,莫非?”
武承嗣止住道,“别自乱阵脚,我先进宫见太后,你一定要把事情给办好了。”
刘管家躬身道,“是老爷。”
皇宫御花园,荷塘边的水榭里,武氏站在栏杆边凭栏赏荷,张公公在旁侍候着。
这时,小公公带着武承嗣过来,正要禀报,武承嗣止住,轻声上前跪下道,“臣礼部尚书武承嗣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武氏回过身,见武承嗣跪在地上,便坐到一边,随口道,“起来回话吧。”
“谢太后!”武承嗣站起来小心侍候着。
武氏看了看武承嗣问道,“这两天,你都在忙些什么呢?也不见进宫看看我这个做姑母的。”
“回太后,臣这两天除了在衙门办差,就在家里读些书,臣不能及时进宫看望太后,实在是臣的疏忽,请太后恕罪,臣以后定常来看望太后。”
“嗯,好,尚书大人果然好雅兴,还经常看书。对了,昨晚宫里面出了件大事,你可知道?”
“姑母说的可是德妃娘娘之事?”
“不错,有些人真是大胆,居然欺负到哀家头上,掳走了哀家的好皇孙,你这么聪明,可知道这事是谁干的?”武氏意味深长看着武承嗣。
“此人居然敢虏劫皇孙,当真是大逆不道,臣若是知道是谁,定将他五马分尸,以解太后之恨。”说的铿锵有力,大义凛然。
“难道这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武承嗣吓得跪倒在地,叩头道,“太后明鉴,臣对太后忠心天日可见,就算给臣一万个胆,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武氏有些惊讶,继续道,“忠心?你的忠心哀家自然是知道,只是,哀家担心你的忠心做得过了头,就变成了其他的什么心了,这不好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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