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放印子买牛（2/2）

待再次直起腰捶背时，村里已是炊烟袅袅，三个孩子无精打采地走到小渠边洗了手脚，路过田家水田之时，见田家婆媳二人并着小孙子还撅着屁股不知疲倦地插着秧苗。

欣姐儿瞧了瞧自己晒得黑红的前臂，又看看田里那瘦小的三人，心里觉得沉沉的，她喜欢努力生活的人，只希望她们也能被命运温柔以待。

她匆匆地在渠里踢踏了两下就提着鞋子追上了沈茂林他们。

仰着头问道：“沈叔，村里养牛的人家多吗？”

沈茂林瞥了她一眼，“不多，三里村都是这些年新移过来的，办个户头都掏空了家底，家里都不是宽裕的人家，村里一共一百五十户人家，也就十来头牛。”

“那您知道现在一头壮年牛要多少银子吗？”

沈茂林斜了她一眼，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

“这几日不知具体何价，不过三月时牛行挂的价是一只九两银子，品相好的得到十一两。”

欣姐儿想了想，九两银子，若是除开有牛的人家，其余人家都买就是一千一百多两，她还能受的住。

“我近期想买牛，您看村里谁家还有想要的，我可以跟他们签个协议，帮他们先垫上银子，按市价分三年归还期，每年利息二十文，三年我只收他们六十文，你看可有人愿意签这协议。”她现在在村里招工煅烧石灰石和黏土，开的工钱就三十文一天。若九银子一头牛，她们一个月只需还二百五十文，他们完全有能力一个月赚二百五十文，而且买牛多，她还可以跟牛行谈价。

沈茂林瞧了一眼梁二，见他神色寡淡，倒像真不在意的样子。

现在官府的利钱都是一两银子一个月收五文的利钱，三年就是180文。官府不允许高价放印子钱，但却没规定不许低价放印子钱。

又思及欣姐儿要办女学的事，他心绪便跟着沸腾了起来。若村里家家都有牛，农忙能省掉一半的力，村里的汉子也有更多的时间外出接活，不出三五年，三里村就能摆脱京边底层村庄的行列。

“行，你待会回去就把协议拟好，我晚上就敲鼓跟他们说。”

他们谈话的弯弯道道方氏不明了，可自从大儿子摔坏了脑子，她就再未见过丈夫咧嘴笑过，她不由侧目看了看欣姐儿，对梁二笑道：“不是我说虚话，我是真想让欣姐儿当我闺女。你沈大哥，我多少年没见过他笑了，欣姐儿三言两语就把他哄乐了。

你这辈子有欣姐儿这么个闺女，定是万事都不用愁了。”

梁二哈哈笑道：“您还别说，我也觉得我闺女是千家万家好。”

欣姐儿被夸，沈逸心里乐得比吃了蜜还甜，他不着痕迹地瞟了她一眼，见欣姐儿也不似她人那般羞怯忸怩，只落落大方地扬着笑，心里更是欢喜了几分。

回家沈家，佑哥儿，沈逸就跑到井边罐了几口凉水，在大日头下晒了半天，即使是四月的天，也口热得厉害，只想来点冰凉的东西。

欣姐儿提着桶热水左右摇晃着往浴房去，田里累了一天只想好好洗个澡解解乏。

刚在井边搓洗完手脚的方氏见了，轻推了沈逸一下，努了努嘴促狭道：“不去帮忙？”

沈逸眼神飘到了远处的人儿身上，红着脸道：“我去帮个忙。”

刚迈开步子又回身道：“娘，我用点你的花瓣。”

方氏笑道：“用吧，柜子里的布袋里还有新晒好的月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