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几个梦（2/2）

“不，是真的。你所在的世界，是人的一个梦境，就好像黑无常去到某一个梦里，跟一个人相爱，结果选择就生活在那个梦境一样。如果你也身处这样一个梦境，你的族人都找到了，你们都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你给他们准备的别墅区里。一切都像你曾经想象的那么美好，你觉得，你还愿意脱离梦境吗？”

“等等，让我来猜猜，所以我的真实世界，依然停留在，青丘被灭的时候？我被灭族后就陷入了梦境，以为自己蹉跎千年，但实际上，我根本就只是在梦里……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你这么聪明，还真不好骗。”冥王叹了口气，不知什么时候，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座庄园。庄园很大，依山傍水，看着相当的优雅清静。冥王一推开门，莫凡愣住了。

院子里一群孩子在嬉笑打闹，大人们在井水边洗衣服洗菜，热热闹闹的温馨日常在莫凡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这些人正是他的族人，是他亲眼看到被打得魂飞魄散的族人。他愣了许久，轻声问，“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这里是梦境，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庄周所管辖的地方。无人会来打扰，也不会再有危险……但是你大概已经看出来了，他们都已经成了魂灵。”

“所以，没人愿意去投胎转世吗？”莫凡听白无常提起过，那些心有不甘的灵魂不会愿意选择去轮回，他们会在地府的某个角落生存下来，等到有机会去了结前尘旧怨，他们才会离开地府去往人间。如果了却后他们能顺利活下来，而不至于被天道惩罚或是被人打得魂飞魄散。到那时候，他们才能安稳地去往生台投胎。

如今这些养了一院子的人，有老人有孩子，有的莫凡甚至能记起来他的原形。他们居然都在这里……大家一起灭族，有些执念，也该放下了。

“是啊，你和你的族人都很特别，他们不愿意轮回，我也没有办法。但我们也担心害你们的族人会追到这里来，所以才将他们关在雪原深处……我给了你一根找回过去的绳索，以后我的事，希望你少操心。”

这是交易也是警告，莫凡懂。但他刚要踏进庄园的脚又缩了回去，冥王不懂，这难道不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找的族人？现在找到了，你在迟疑什么？

“我只是有点担心。”莫凡突然开口，“我的到来，会不会打扰到他们。他们在这里生活得挺开心的，也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你是不是没听懂我说的，我说他们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你这么模棱两可的话，可是会给他们带来希望，从而改变天道的。你会很危险，所以平常要谨言慎行。”

“好，我知道了。”莫凡想了想，“所以我打破这个梦境，他们也会出梦，然后，我们一起回到青丘？那山，差不多已经荒了吧？”

“谁知道呢，不过我尊重你做的任何决定，也不再劝你什么，你是堂堂一族之长。你可以为任何一位族人做任何一个决定……”

“可其实，我并不想为他们做决定。只是他们一直等在这里，看着好像很欢乐很幸福，但，真的吗？我们只能看到他们的表面情绪，会不会有一天他们想家了，会埋怨我没有打破梦境。毕竟，谁愿意一直生活在一片虚无里。”

“那，我知道了。”冥王点头，“你有了决定，我也松了口气，可以给庄周一个交代了。他跟着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一幕吗？如今天庭有异，地府沦陷，人间看着风平浪静，但自从青丘一族陨落，这世间的平衡就被打破了……或许，你真的是那个救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