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杜明的隐痛(1/2)
“多谢主人挂念。”
回家的路上,苍穹黑如蓝墨披洒,缀以散星,人家门前的破烂布蟠在夜空中飞舞,并无声响,杜明走着两年内早已得烂熟的路,景物与当年毫无二致,人却已大不相同,心头忽而闷得很。
他不愿意回家,转身去了梦回春暖——现下他升为指挥同知,自是想去就去,他对依奴儿的感情也从一开始的炽烈冲动到今天的细水长流,心里有事时,在她身边待着就很安心。
路过酒铺,老翁自己守着大肚酒缸,看着杜明,苍老脸上闪出期待的光芒。
杜明走进去,随手拿个青花瓷瓶的,结账要半两银子。
入口才知道它贵的原因,从口中一直辣到心底,杜明不胜酒力,没几口就飘飘然了。
下一秒,杜明却踩在薄冰上摔了一跤,酒瓶也摔碎,杜明爬起来,半身泥泞,半个手掌全是瓷器薄脆的碎片,血流到袖口里,他哭笑不得,他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敲响依奴儿的门,许久无人应,杜明锲而不舍,终于等到穿着白底绣青竹睡袍的依奴儿,金发凌乱披散胸前,带着满脸戾气开了门。
看到他,她愣了下:“怎么了?”
杜明下意识把受伤手掌藏在身后:“摔了一跤。”
依奴儿望着他,没有再说什么:“我让人给你打点水,先换身衣服罢。”
杜明连忙道:“不必不必,我就是来看看你,马上就走。”
依奴儿根本不理睬,回头皱眉看他:“你进不进来?”
杜明便如提线木偶般迈脚、脱衣、真的在依奴儿房中泡起热水澡来。
氤氲水汽间,杜明望着纱帘后的曼妙身姿,单手环住自己的上半身,不敢再看。
在热水中,他试着自己将碎片挤出来,血却流得愈凶,他甩了甩手。
依奴儿声音忽远忽近:“今夜你且先穿我的睡袍,我这也有别人的,只是怕你会嫌弃。”
热水好似一下失去温度,杜明抖动着唇,不知如何是好,脱口而出:“你可想过嫁人?”
外面的身形一下顿住,随后她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传来。
“没有,从未想过。”
杜明被这句话噎住,“哗啦”一下站起来,水珠自他脸颊滑落,他心底蓦然委屈起来,草草擦干身子,看到依奴儿的睡袍又犹豫了,他刚挑起来,迎面就是很浓郁的熏香味道,他不甚习惯地皱起眉,想找旧衣服,却不知被依奴儿丢到哪里洗去了。
无奈穿上,袖子太紧,刮到手掌里的碎瓷片,杜明轻“嘶”一声。
“怎么了?”依奴儿问。
“没事。”杜明道。
谁知依奴儿一眼瞥见他的伤,沉着脸找来医药箱,坐在桌子边,头也不抬:“过来。”
杜明瞥了她一眼,犹豫。
依奴儿:“别让我叫你第二遍。”
杜明:“……”
乖乖坐下,杜明还奇怪,自己是观星楼里出了名的张狂不守规矩,怎么就叫她给制住了呢?
“受伤为何不告诉我?”依奴儿嗓音有些奇怪。
“没事,小伤。”杜明局促道。
“哦。”依奴儿取来白酒,左手牵引着他的手,右手将尽数浇到杜明手掌,血和酒混着留下,杜明刺激得脚趾抠地,后背激起薄汗。
“疼吗?”依奴儿问他。
杜明看着她:“不疼。”
其实杜明此时的注意已全被她的手吸引过去,一双莹白如玉的手,手指修长,捏着他的指尖,因而泛着淡淡的粉,触感微凉,却又无骨般的软。
杜明不自觉摩挲一下,依奴儿抬眼睨他,他立马规矩,连背脊都挺直,只是耳廓泛着粉。
依奴儿把三四处碎片尽数挑出,又细细检查一遍没有遗留的,再上药、包扎。
依奴儿:“你看什么?”
杜明:“看……你包扎得真好。”
这话没有假,依奴儿包扎得连他这个刀口舔血的杀手都自愧不如。
依奴儿淡淡笑了笑。
她的眼像流动的琥珀,幽深含情。
许是酒劲上来,杜明只觉得口干舌燥,他试探得伸出手,紧紧盯着她,喉头几欲哽咽。
“我……”他抬眼看着她,只觉得情难自禁,许是第一次见她时,就当明白她的特别。
依奴儿却闪身躲过,站起来,向下西落的月亮倾泻于她的后腰窝处,金发几缕及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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