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血染尽成花(2/2)
何宴一脚踢在他胸口,许逸胸口剧痛难忍,弯腰一口鲜血喷出。
鲜血染红他身下的烂草,洇染何宴的鞋底。
何宴居高临下,将鞋底在烂草上用力蹭蹭:“别把你们想得那么高尚,我们至少不会披着仁义道德的皮来干那些结党营私,排斥异己的事,别把自己当做救世主了,你们什么也干不成。”
“你莫要胡说八道!”许逸用尽全身力气喊,“东轩党的官员清正守礼,不愧天地!”
何宴瞥了他一眼,蹲下:“那你解释下今年山东水患本不甚严重,为何确有十几万难民流浪,惹得百姓怨气滔天?”
许逸:“……”
“只因山东太守李宏良是阉党,而户部尚书是万萋是东轩党人,怕李宏良干得好,涨了阉党面子,硬说户部空虚,没给山东拨赈一粒灾粮,导致黄河两岸饿殍遍地,你敢说你不知道此事?”
“还有,大理寺少卿景进,屡破奇案,只因他娶了阉党里锦衣卫千户袁桢的女儿,你们屡次阻挠他升迁之路,这又是为何!”
“若你们只针对阉党众人,尚可用自诩清流来解释,那浙党、楚党又如何!事实上,你们东轩党人奉承着非我族类,必诛之,你们想的是为天下谋福吗?你们想的是收拢权利,让大明朝堂掌握在你们这群骗子手中!”
许逸将牙咬咬紧,半晌绝望回答:“我没有,我不是。”
“无所谓了,反正一切都已经过去,你不是死不了吗?”何宴耐心已磨尽,他从地上拿起足有四寸长的大铁锥,着杜明和另一狱卒按住许逸。
自己则用铁锤一下下将铁椎钉入许逸头顶,许逸脸上先是血,而后是白色的黏糊状物,铁锥不过半,许逸就咽下最后一口气,终饮恨西北,可何宴状若疯魔,手上持续加力,伴随着清晰声的骨头碎裂声音,他终将铁钉整根敲入。
杜明握着许逸肩膀的手,不住颤抖,他茫然不知该将眼放在何处,做杀手这么多年,他自认不算良善,可自己杀人大多是一招毙命。
可何宴杀许逸时,确是完完全全的享受,明明可以让将许逸一剑穿心,却偏要让许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月光惨白洒进来,映着何宴满身满脸的血迹,许逸的鲜血随着时间而逐渐冷却,凝为红褐色,何宴依旧俊朗,只是好皮囊下又涌动着如何恶心的蛆虫。
那是许逸生前常常注视的月光,他却再也不能睁眼望上一眼,月光柔柔笼在死状凄惨的尸身上,似是在寄托无声的悲怆。
眼见许逸死透,何宴扔下锤子,咧嘴无声盯着许逸尸身笑着,眼神诡异如同恶鬼。
何宴扬长而去后,杜明身旁的狱卒终忍不住弯腰剧烈呕吐起来,那是什么刑罚场面都见过的汉子,此刻却趴在地上吐的像条狗。
杜明没有吐,反而觉得眼尾火辣辣的,抬手一摸,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他颇为惊奇,他是公认的铁石心肠,自私薄情,怎会为仅几面之缘的老人的死而真心难过呢。
来不及多想,杜明对准那狱卒后颈便是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