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月下(1/2)
未及时得到回复,她诧异地回头,只见何宴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目光却是灼灼看着他,他的眼眸像染了夜色,深不见底。
莺哥儿心逐渐跳得快了,她后悔问他,便率先移开视线,假装看花。
却感到身后人凑过来,几乎在她耳边低语道:“是君兰。”
她耳尖通红,侧头看他,与他的距离不过两三寸,脸颊险些擦过他的唇瓣,她略慌,往后挪了些距离。
何宴心痒难耐,按捺住心底的躁动,轻咳一声:“我从未带别人来过这里。”
“哦。”莺哥儿六神无主,胡乱点头。
何宴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要是认定一人,便是将一切给了她还嫌不足。”
莺哥儿心中五味杂沉,她定定看着他。
何宴给她拢好衣领,随后移开手。
“我年二十四,我父亲在七年前去世了,他劳累一辈子,当那个小官,却在儿子快要成人时走了,没得我半分孝敬。”
何宴停了嘴,看她。
“你母亲呢?”莺哥儿艰难道,她觉得今晚的气氛很不对,花前月下,把酒谈心。
啊,没有酒。
“噗”君兰饱满的花苞经何宴一拽,露珠四溅,微微弹动着。
“我都记不得她的样子了。”夜色里,何宴的侧脸竟有几分落寞意味。
“那你应该很想她吧。”莺哥儿按套路问询。
谁知他却道:“我还有一些事没有说,现在……”
何宴认真地端详她,笑道:“怕吓到你。”
“我有个通房丫头,再没有别的女人,如果将来有人嫁我,定是给钱后遣出府。”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莺哥儿有些羞恼,尤其是看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壶酒,她脸更烫了。
何宴酌了一杯递给她,遭到拒绝后,仰头喝了下去。
他没有再说话。
莺哥儿扭头,觉得难堪又心酸。
那边何宴却忽然出声了,话语在夜色里更显清晰——
“可能是因为我想娶你罢。”
莺哥儿闭上眼,乌龟般捂住耳朵。
她感到他慢慢靠近,有什么温热又粗糙的东西触及她的脸,她全身战栗,只觉得他触及之地,火一般灼痛,原来是他的手,他抚着她的脸庞,迫使她与他对视。
何宴道:“我自第一次见你,就欢喜你,我们在小巷子里再见,原是我去托依奴儿请你弹琴,而被人偷了钱迷了路,我……”
何宴眼眶微红:“莺哥儿,我真的欢喜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月光似乎也更加柔和,肃杀的秋风也站住脚,似乎连这一片君兰也在侧耳倾听她的回答。
仿佛是一场梦,这样的氛围、这样的时刻、这样的人,她几乎就要陶醉了。
是几乎。
那人狰狞的、被情欲支配的脸又浮现在她面前,于是她望着何宴,抱着孤注一掷的希望,一字一句道:“可我要嫁给你,你未来的娘子会对我好吗?”
莺哥儿问完,便近乎绝望地在心底纳喊:“求求你,别说,求求你,别说那个答案。”
“我会保护你,”何宴并未会意,立马道,“我会对你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话音刚落,却觉不对劲。
再看,如水的月光死一般凝固,映在莺哥儿脸上,她脸上的红潮消散,代之是惨白白的脸皮,可她像是早就料到了,只是笑容越发冷了,她很快抬手擦了下眼角,道:“那很好啊,可是不行。”
她不再回避他的眼神,而是直视着他:“因为我莺哥儿不做妾,无论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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