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1/2）

南陀伽耶宴会结束后，有两个人的名字格外引人讨论。

一是泽期帝君新收的女弟子，名曰绿意。谣传说女弟子长相普通，却手段了得，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帝君哄得团团转。帝君非她不要，而她本人似乎还对帝君不屑一顾。

她的来历被传得神乎其神，其中最让人信服的便是她姓绿，与青有关，原身怕是只九尾的狐狸，是上古青丘氏的后代。引得青丘的门槛都被踏破了，想要寻得狐媚之法，可迷惑一方帝君。

也有人说绿意是泽期帝君胞弟的妻子，泽期帝君还是鬼王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可惜她忠贞守节，一直拒绝，直到多年后的现在，当泽期帝君权势滔天，她才抛夫弃子，改嫁于他。

总之一时间，绿意的名声极为玄乎，说什么的都有。但唯一不变的，便是泽期帝君非常宠爱她，宠之所极，世间所有美好都摘下来送给她也是应当。

世人都说绿意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有这样的待遇。可绿意本人却始终颜色平平：“这样的福气送你，我不要。”

她见谁都这样说，久而久之，她脑子不好使的消息不胫而走，世人有多推崇泽期，对她就有多贬低。都说泽期帝君瞎了眼，被傻子蒙了心。

另一鼎鼎出名的则是茗素帝姬。

茗素帝姬自南陀伽耶回三十三天后，便执意扔掉了自己所有的记忆，散掉了全身的修为。

她说自己上半生太苦，下半程不想带着痛苦回忆度过一生，不若全部忘记，重新开始。而扔掉记忆便是扔掉一切。成仙不易，纵使她生来仙胎，怕也难再修成上神。天君苦劝，但茗素不听，执意自毁修行，再次入凡重修。唏嘘之声霎时传遍了四海八荒。就连花神都觉得她有些过于任性了。

茗素看在花钦曾安慰她的份上，答她：“得不到的东西不若毁掉，若再来一次，我不会再爱他了。”

这个“他”是谁，花钦大概猜得到，只是她委实想不通，不过见了一面的人，能有这般威力？

她和茗素都是在南陀伽耶庆典上才头一次见泽期。一眼就情根深种，难保忘记一切之后再见他依然会一眼万年，终身耽误。

“你敢保证忘记一切的你再见到泽期时能不心动吗？”花钦问她。

她自己是没办法保证的，那双妖冶又魅惑的眼睛放在一张清冷空净的脸上，谁人看到都会喉头一紧，身心一滞。

就算茗素现在忘了一切，等再见时怕也难逃一劫。

茗素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之蜜糖，我之砒霜，这张脸，如若再见，我是万不会再沾染的。”

茗素如此果决，花钦便也不再规劝了。

就连天君都首肯的事情，她再劝也没意思了。

于是茗素帝姬抛却一切，忘记前尘，入凡重修一事便传遍了四海八荒，有想法的人都跑去了人间，想要与失去记忆的帝姬来一段人间风月，好等她重修之后，成为天君的乘龙快婿。

原本这些日子还有不少人来王舍城，打探绿意的消息，自从帝姬入凡重修，一时间帝姬的风头完全盖过了绿意，大家对这小仙子的关注便自然而然地减少了。便很少再有人深入王城。

王舍城中，绿意真的过上了避世的生活，每日里伴着她的只有挥舞着锄头，在田间耕作的泽期。

“好无趣。”绿意双手捧着脸颊，看泽期种花。

泽期什么事都不让她干，每天变着法地哄她开心，可她就是不开心。

甚至，还有些自暴自弃。

她每日都不洗脸、不洗澡、不换衣服，一身养马装从春季穿到了秋季，妄图以更加扶不上墙的姿态让泽期对她彻底死心。可泽期就像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鼻子失灵了一般，对她的肆无忌惮和冷嘲热讽无动于衷。

“太甜了。”

春天，泽期用亲手种的桃花给绿意做了桃花糕，她觉得太甜。尝都没尝就扔了。

“太酸。”

夏季，泽期用酸梅制了梅子汤，还放了四道采来的冰块，搅碎了放在她面前。她一扬手就给打碎了。

“太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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