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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 以杀止戈 (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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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罗门境,世人分三相:凡相,法相,金相。

凡相即凡身,血肉之躯,千变万化,最为寻常。

法相,以灵为体,靠精神力控制,通俗的说法就是灵魂。一人只有一个法相,法相伤则永伤,法相亡则永亡。

金相,与法相相对,身躯常住地存在,永不消亡。只有当法相修为到达一定境界,才会有金身常住。是世人所追求的极致。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般若用法相签下西天黄榜,黄榜会治愈般若的伤,却也会收取一定的代价。

般若一头及腰青丝在转瞬间化作白发,就像在一瞬间失去了生命。但同时,她身上的伤不再流血,见骨的血肉也在一寸寸愈合。片刻后,只有她身上的血衣还留存着她前一刻鲜血淋漓的模样。

般若瞬间松了一口气,像终于完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使命般凄然一笑,紧接着整个人向后一倒,昏迷过去。

谁也没有看到太霄是怎么上的孽镜台,只看到在般若倒下的那一瞬,他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稳稳接住了她。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萦绕在周身,般若拼命想睁开眼睛,却没有力气,她只能皱着眉,在他怀中无意识地微弱挣扎。

太霄一手将她拥在怀里,一手抚上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轻声地说:

“别怕,我在。”

分明感受得到抱着自己的人也在浑身颤抖,但是当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般若就不再颤抖了。

虽然连他的面都没有看见,虽然没有听过他的声音,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颤抖,虽然……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但是她就是莫名地安心了。

般若:“谢、谢谢……”

“……你我之间,永远不必道谢。”

太霄看着怀里的人谨小慎微地瑟缩着,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出凝重模样。

他抱着般若,一步步走下孽镜台。

他从驾临鬼域的那一天起,一直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他对所有人客气,也对所有人疏离。而现在,他毫不掩藏自己的关切、痛惜,甚至……好像恨不得怀里受伤的人是自己。

太霄看着台下的十方众生,每一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着疑惑和不解,但那绝不是友好的眼神。

般若归来的路绝不会是一条坦途。

她不仅有来自往生六道的压力,更有来自鬼域内部的压力。

此刻孽镜台下站着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恨不得将般若扒皮抽骨,将她的权势地位瓜分得一干二净。她,甚至没有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战友。

念及此,太霄愈加抱紧了般若,在她头顶一字一顿地说:“你还有我。”

“不论前路荆棘,不论未来坎坷,这条路,我会陪你走到底。”

太霄直接将般若接回了自己的住所,清晖殿。清晖殿紧邻鬼君的永乐殿,却不似永乐殿那般浮华。

清晖殿内,雅致清幽,空旷安静,有一泓月光直射在王座,是太霄帝君的宝座。

除此之外,殿内一个多余的陈设都没有。没有桌子、没有书柜、也没有宫灯,这里所有的光线都来自于三十三重离恨天上的冷月清晖。这是太霄离开天界时唯一带走的东西。

故此,世人都道他冷漠。

封帝之时,觐见、拜贺他的人不少,可他一个也不结交。没有人知道他喜欢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讨厌什么。他的宫殿里甚至连一个伺候在侧的活人也没有。它们全是式人。真身要么是一片树叶,要么是一剪纸笺,不会说话,完成太霄的指令后便会自动焚毁,不留一点痕迹。

般若是第一个在清晖殿住下的人。还是一个女人。

她的性别无疑给这件事情增加了一抹暧昧的颜色。

人们无法理解,一个没有任何缺点的圣人怎么会跟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搅在一起?

般若的身上实在有太多太多的污点,多到人们早已忘记她曾经的功绩。

人们对英雄比对普通人要苛刻。一个英雄的陨落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只要她做错了一件事,那么不管她曾经是不是婆罗门的门主,不管她是否守护了鬼域祭坛多年,不管她曾经是否镇压鬼域冤魂、祭祀英灵,她现在的身份都只有一个——叛徒。

一个爱慕十夜却被十夜狠狠玩弄,而后弃置不顾的叛徒。

太霄帝君实在不该给她苟延残喘的机会,就应该将她就地正法,拿去祭旗。以慰这些年因战争而牺牲的将士。

鬼君就是这其中的领军人物。

三更时分,以鬼君为首,带着一干武将和他们各自的亲兵齐聚清晖殿外,各个声嘶力竭,怒不可遏地让他交出般若。大有一种要逼宫的阵势。

清晖殿大门始终紧闭,无人应答。就在鬼君准备下令强攻之际,才有一个薄薄的纸片从门缝里飞出,化作了人形童子的模样,对着鬼君一作揖:“陛下,帝君说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还请各位少安毋躁,回去休息。”

鬼君带了这么多人来,哪里是一个童子就可以将他请回去的?

鬼君正色道:“般若身份敏感,又身负黄榜,于鬼族而言十分重要,她必须现在就跟本君回去,把三百年前的事情说清楚!”

童子面无表情,仍是重复:“陛下,帝君说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还请各位少安毋躁,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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