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话好多！（1/2）
林练就这样意外知道了柳岸和续音的故事。
大年三十，轰隆隆的炮声把整个天空照亮，林练将手机揣兜里，戴了毛线帽子跑了出去。
雪里夹杂着稀碎的冰，落在树枝，窸窸窣窣，似蚕吃桑叶。
五颜六色的烟花照映在林练脸上，柳岸顿时觉得明亮起来。
柳岸盯着林练侧脸：“喜欢这个？”
“挺好看的，以前不让放烟花，今年倒是有幸看到。”
“灵异空间可以放烟花，没有明令禁止。”
“张爱玲说‘浮华退尽，人比烟花寂寞’。烟花只是一刹那的美好，大半的空余，看看就好，不奢求什么。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可是不代表我就可以成为她。比起不确定的爱情，在我这儿或许自由更胜一筹。”
柳岸无声，烟花早就散尽，他抬起的头始终没放下。
林练攥紧的手突然松开，伸出五指：“看，我给你放个烟花”
林练低头看着林练冻红的脸，拉了拉她的帽子：“很好看，手放兜里，冷！”
林练看着柳岸，微红的鼻头，睫毛全是雪，不仅哑然失笑。
柳岸不明所以摸摸脸：“怎么了？”
林练挑眉：“这就满足了，走，带你吃绝世美味。”
林练从包里掏出一堆辣条，一字摆开，柳岸愣神。
“这是什么？”
“美味佳肴”
“怎么没见以前你吃过？”
林练兴奋搓搓手，包里放了几天，今晚一定要大快朵颐：“只放肆这几天，快来，你肯定很喜欢。”
见柳岸还愣在原地，林练顺势拉柳岸，柳岸摔了一屁墩。
“你怎么同以前不一样了？这般木讷。”
林练伸出手将辣条塞在柳岸手里，自己也撕开一包，美美一大口。
柳岸黯然伤神：“我可能是最后一次来人类世界了。”
林练突然觉得柳岸好可怜，嘴里辣条也不香了，找张纸擦了擦手，坐在柳岸对面。
“你应该学会放下，我只是一个人类，就算和你回去也弥补不了你的遗憾。对于你来说，一百年不过朝夕，但确确实实是我的一生。我老了，逝世了，你还要再次追寻下一世吗？”
柳岸坚定不移：“我只知道及时行乐，握住眼前能抓住的东西，一百年对于我来说确实不长，可是万年不变的岁月同死水，掀不起半点涟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枯燥乏味的日子早就填满我的内心。日子还长，大不了再寻她。”
林练后仰：“你在追寻你的执念，而不是所谓的爱，一世又一世，享乐只是一时。柳岸，逝者不可追，放过自己吧。长得像续音，是因为基因排列有些地方可能一样吧。”
柳岸闭眼，痛苦摇摇头，仿佛陷入回忆，良久不动。
柳岸觉得自己好像奉陪不起，林练什么也不知道，他却妄了想，她可以华丽退场，可自己失措凝望。
林练脑海里两个声音在打架。
一个声音在说：“别给自己找麻烦了，不是最怕麻烦了嘛”
一个声音反驳：“可是他好可怜，作为续音转世，你也有半点责任。”
“你又不是神明，不要装出一副兼怀天下的模样”
“我不是圣人，可救人救己，帮他一回吧。”
“好好生活不香吗？干涉别人的事情，别到时候自己栽里头。”
“他又不坏，只是想和他的爱人相聚，别老把人想得不堪。”
“那你也别想得太过美好，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你好。”
两个声音吵得林练心烦意乱。
林练坚定道：“我帮你，随你回去。”
柳岸眼前一亮：“当真？”
“不过，得等几日，我得回去。”
“好，那我去你家等你。”
林练来不及说，柳岸已经不见身影。
“不，不用……暂时不用。跑那么快，得多高兴啊！也不知道带我一块儿。”
林练给楚翘发了自己滑雪照片，楚翘一脸羡慕，打了视频来。
楚翘灰头土脸：“你倒是玩得开心，今天初六我又要去相亲。”
林练将衣服摆开，一一叠好：“什么？呐呐呐，得多恨嫁呐，哦，不，叔叔得多怕你嫁不出去啊？”
“你要回来了？”
“对，要回来了，你要来接我吗？”
“我也想啊，估计不能够吧。我让张叔来接你，我还有一大堆才艺等我学呢，从小就这样，我爸也不知道怎么想得，也不给我自由的时间。”
林练重新将手机支棱起来，继续叠衣服：“叔叔管得太严了，不过你也是真的优秀。乐器之类的，随手就来，打架子鼓的你在发光，我可羡慕了，我就是个音痴。”
林练将证件放在随身包包，楚翘起身倒了杯牛奶接着说：“这倒是真的，我也很喜欢，觉得自己酷极了，最让我受不了还是相亲，我的青春就在相亲里耗费了。”
“追你的不是挺多的吗，领一个回家，叔叔也不会这么逼你。”
“我又不喜欢，喜欢的我爸又看不上，苦恼呢！”
“你这样的烦恼，我这辈子是体会不到了。”
挂了电话，林练已经收拾完行礼，坐在行李箱上自言自语：“柳岸算是我的一大苦恼了。”
机场外，中年大叔一圈酷似沙僧的头发格外耀眼。等得久了，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放在嘴里刚点着，快速熄灭，靠在车上。
看见林练出来，走上前将行李扔在后备箱，拉开车门。
此人是楚父的得力助手，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张叔，费心了，送我回家吧”语罢，林练倒头就睡，等醒来，车早就停在路边，张叔一直在等林练睡醒。
林练擦了擦口水，翻身起来，关了车门，张叔已经把行礼放在地上：“谢谢，张叔，进去喝口水吧”又想起柳岸应该在里面改口：“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张叔吐出白气：“我先回去了，你累了吧，我看你上车一直在睡觉。”
“谢谢张叔。”
林练跺跺脚，哈口气就是白雾。拉着行李上了楼。
刚开门迎接林练的是一声：“Surprise！”
是柳岸。
林练一哆嗦，关了门：“你还会英文呢？”
“你来的太慢，我就自己开电脑学的。”柳岸接过林练行礼箱，林练摘了帽子和围巾，脱了大衣。
“嫌我慢，也不知道来接我，自己一溜烟没了影踪。”
柳岸羞赧：“我太激动给忘了”
林练瞧着柳岸这个样子，灿然：“你也没有黎照说得那么无趣。”
柳岸紧张：“说我什么了？”
“说你少言寡语，是高岭之花。还是家里暖和，外边冷死了，幸好雪融化了，不然车都不能走。”林练手冻得通红，用热水洗了手才缓过来。
“这样啊。”
林练烧了壶水，摸了摸地板：“你以为呢，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么紧张。”
“没有”
“我不好奇，不会追根究底问的，大可放心。”林练伸出胳膊拍拍柳岸肩膀，打开电脑。
看着满满当当的文档，林练转头：“你一直在写？”
“闲着没事干。”
关了电脑，音乐放了随机播放。
“大过年的还这么敬业，你肯定是个好员工。”
“你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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