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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六兽奇艺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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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你一命,如何?”

“地首说笑了。莫要忘了,现在躺在**的人是谁,先前人格分裂的人又是谁,你有底气说这话吗?”

时月转动着手里的茶盏,漫不经心道:“贺北淮躺尸,是他自己过不去心里那一关。长乐之死虽有你们的推动,但四司不是主因。你们玩弄人心的这笔帐我会记着,所以你趁我能好好与你交谈,见好就收。”

宋衍眯了眯眼睛,问:“如何保?”

“陈书死了,如今你跳反,江行知迟早会知晓。你在北燕的势力已被肃清,容晚必然不会让你在南越栖身。当然,依我看,贺北淮醒来时,南越的气数也差不多该尽了。你说,何处能容你。”

“南越气数已尽,他要这四海归一,你东夷莫非能独善其身?”

“我那四个叔叔早有止战之心,他们所图,无非是东夷百姓的安康,只要明君上位,东夷不作困兽斗。不过,东夷从古到今都是游牧部族,归顺是一回事,实权是另一回事,这一点,你当明白?长久不说,未来二十年内,可保你平安。至于二十年后……”时月喝了口热茶:“你也四五十该死了。”

宋衍:“……”

宋衍:“我就不能长命百岁?”

时月:“你配?”

“……”

谢谢,有被讽刺到。

话已至此,宋衍只能无奈地笑了笑,道:“你可知,何为六兽奇异格?”

槊城外,五十里处。

蜿蜒的官道上,一支军队正在匀速行进。阳光下,“韩”字军旗在风中飘扬。走在队伍中段的,便是一身银甲骑着马的韩韫,以及一袭黑衣的商炀。

边境历练几月,商炀愈见成熟稳重。眼下越是临近槊城,他便越是神情严肃,眉目不展。韩韫侧头看了看商炀,不由得叹了口气。

“此番回京述职,也是要确保槊城的安稳。唯有这王都平顺,开春过后的战事,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我明白。阿姊这一路走来,也是在给有异心之人一个警醒。”

韩家军军容整肃,忠于皇权,就是对想要起义的人,最好的威慑。

韩韫看着前方,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南境发生战事后,朝廷里一直没有首辅的消息,我这趟入京,也是想见一见他。你……”

不等韩韫说出下一句,商炀便打断道:“阿姊先入城吧,我想……去一趟皇陵。”

韩韫沉默片刻,没有再多说什么。

至了巳时末,重华宫里的三盏茶凉了一盏。

宋衍已经离开,只剩下时月和柳予安对坐桌前。柳予安皱眉沉思着,时月便上下左右地打量柳予安。柳予安还没注意到她的眼神,时月就半点都不自觉地摸上了柳予安的手臂。

柳大人:“?”

时月一边轻轻摸,一边去撩柳予安的衣袖:“都说了让你多歇着几日,你何必要如此着急的上朝,有我在,你怕商邕作妖吗?”

柳予安的烧伤还没有完全好,衣裳之下,裹着一层白纱。哪怕已经时隔一个半月,他仍要每天换药三次,那面具之下的半张容颜,更是毁得无法再示人。

每每想到初见时,朱雀大街上言笑晏晏温和如玉的御史大夫,时月的胸腔里就止不住的闷疼。

面具是她找工匠为柳予安造的。

满槊城的手艺匠人她都造访了一遍,三天内就打出了近百张面具。可要么时月嫌重,要么就嫌丑,怎么都不满意,怎么都配不上她记忆里俊逸的柳家大人。

于是,时月不远千里回了一趟云笙谷,大抵是日夜不休,七日就赶了个来回。她让李二狗亲手做了这张面具,银亮的材质,轻若鸿毛。上面刻着精致的纹路,与柳予安的眉眼鼻梁刚好契合,旁人看着,只会以为柳大人是为了杜绝女子们的念想,才遮住了好看的脸。

时月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柳予安的伤处,不停地低声问他,疼吗?还疼不疼?

柳予安的喉结动了动,冷不丁想起他伤重躺在**时,他大哥和父亲都不允时月再来见他,夜里,时月就翻了窗,像做贼一样爬进他的寝居。

那时柳大人吓了一跳,他知道时月不遵规矩,却也没想到能这么不遵规矩……他半边身子抹了药,裹了纱布,无法穿衣裳,只能用一床薄被盖着。一见时月进屋,柳大人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时月却大大咧咧的,仿佛看不到柳大人裸出来的肩膀,径直走过去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盯了他半个时辰。

盯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柳予安自己都火辣辣的疼,却还要花些口舌来安慰时月。时月也没多说什么,就像此时这般,手指轻轻摩挲过柳予安尚且完好的半边脸,摸过他的眉骨,眼眶,鼻梁,下颚,以及……嘴唇。

有那么一刹,柳予安想,幸好他是烧伤了,浑身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肤色,否则,时月一定能发现,他红得不正常的模样。

那真是……

要了柳大人的命了。

柳予安又无奈地想,早些年贺北淮总是棒打时月屁股后面的各种桃花,不是没道理的……

他明知时月是为了给他做面具才有此举动,可他还是……

柳予安忙不迭收敛住心思,将手缩回来,用袖子遮好手臂上的纱布,道:“已经不疼了。还是说说宋衍的信息吧,可靠吗?”

时月压根儿没察觉出柳予安的挣扎,一说正事就换上了严谨的表情。

“你可听说六兽奇异格?”

柳予安摇头。

时月想了想,续道:“我也不曾听说。自那江行知现世以来,许多千年前就该消失的东西又出现了,尤其是和墨家、阴阳家相关的……”她沉吟须臾,没有隐瞒柳予安:“我想,这命格之说,出自阴阳家的可能性最大。”

柳予安颔首:“阴阳家钻研阴阳五行,的确是最有可能的。”

“我现在想来……”时月站起来,走动了两圈:“我早些年脑子还没这么灵光时,原本以为,我那二师兄苏信的身世是四司凭空捏造,用来挑拨他和西梁皇帝,最终导致苏信被猜忌,走上末路的一个手段,可眼下越想,越觉得,苏信当真有可能是大晋最后一个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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