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御赐之物（1/2）

赵廷衍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整整十日，他没有再让人来找顾谦之的麻烦，然而约定的日子一到，睿善便领着一个年幼的小内侍进了殿前司的院子。

车驾到达的时候天已入暮，此时的睿善已经成了新君身边最亲近的內侍官，虽显贵不可言，但排场仍秉持着一贯的低调。他在门外站了片刻，抬头望着昏沉的夜色，示意同行的小内侍先候着，然后才独自一人进了门去。

顾谦之已经困守许久，仿佛与世隔绝，完全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到睿善进来，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似了然地点了点头。

“顾公子，陛下让奴婢来问您一句话。”睿善垂着眉眼，可话里的底气却比往日足了许多。

顾谦之望着他，半天才喃喃一声：“太子已是陛下了……”

不知他是何意，睿善轻轻咳了咳，不动声色地又凑近了一步：“公子？”

“我阿兄、夫人和春符如何了？”

听对赵廷衍的问题置若罔闻，却突然问到不相干的人，睿善有些不悦，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顾大人和春符已经回到府上，陛下打算等大人丁忧之期一过便诏他还朝委以重任。至于尊夫人嘛……她是罪臣之后，她的去留就不是奴婢能置喙的了。顾公子，陛下还在等着您的回复，您看……？”

听出他的催促之意，顾谦之麻木地扬起嘴角：“没什么可说的，我不会抛弃自己的妻子。”

睿善皱起眉头，看上去很是失望：“既然如此，那奴婢便只好奉旨行事了。”

说罢，他拍了拍手，小内侍便端着一壶酒进了门。

“陛下说了，陆止止死罪难逃，若您铁了心不休她，您就是陆元道的女婿，同样死罪一条。”描金雕花的托盘上摆着两只白瓷杯，睿善一边说着，一边将酒壶端了起来，汩汩将两杯倒满。

仿佛早有预料，顾谦之对这番话并没有感到恐惧，可当他看见第二只瓷杯也被斟满时，心跳还是不由停了一拍。

见他猝然变了脸色，睿善将酒壶放下：“陛下说，您与他好歹交好一场，他还是要顾念情分。既然您执意要和尊夫人不离不弃，那他格外开恩，让你们夫妇一道上路。”

顾谦之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止止呢？”

“您稍安勿躁，陛下已经让人去请尊夫人过来了。待夫人过来，奴婢们就不方便在屋中伺候了，陛下给您一炷香的时间，让您和夫人临行前话个别。”

睿善的语调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在说着鸡毛蒜皮的小事。话音方落，忽听门扇嘭地一声被人踹开，动静之大吓得屋中三人皆是一跳。

赵玉尘像是一座爆发的火山，二话不说就把案上的酒器掀了个底朝天。

“公主，这可是陛下御赐之物，您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赵玉尘动作之快令睿善完全反应不及，若不是被随后赶来的洛久渊拦下，只怕睿善早已挨了拳脚。

突如其来的一幕是顾谦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他来不及反应，就被赵玉尘握住了手。

“你喝了没有？喝了没有？！”赵玉尘使劲晃着他，惊恐之色溢满眼眸，见他半天没吭声，赵玉尘越来越慌，“你倒是说话啊！你喝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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