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及笄（1/2）

炊烟还没升起，孟府就已经张罗打鼓似的匆匆忙起来了。放眼望去，都是一派张灯结彩的模样。大红色的绸带，挂在府内的各个角落，刻着牡丹花模样的彩灯挂在走廊各处。

正厅大院里，用紫檀木做成的圆桌按照主客位置摆放好。

孟莘一大早就被一群人簇拥着起来，她呆呆的坐在梳妆镜前，呆愣的看着身后的为她梳头的大娘。

大娘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笑眯眯的看着铜镜中还有些迷糊的孟莘，说：“小姐，今儿可是您的及笄之日，总得拿出点精气神来。”

孟莘一听，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她抬眸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两弯柳叶眉，一双水杏眼，眉眼微动，弯成两弯小月牙来。粉唇微抿，一张鹅蛋脸上好像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

她眨了眨眼，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喃喃着：“今日就是我的及笄之日了。”

“哎呦，我的啥小姐。今儿外面敲锣打鼓，这么大动静您不知道吗？我猜是高兴昏了吧！”大娘听着她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孟莘抿着唇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哎呀，光跟您说话，把正事都忘了。”大娘突然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看着孟莘笑道，“今儿是小姐的及笄，这头发可大有讲究呢！”

说着就拿起桌上的木梳，轻轻的为她梳起头发。

“这女子及笄，就意味着成年了。之后的日子便就是等着公子上门提亲。”

“大娘，我——”

“哈哈哈。大娘知道小姐没这个心思。”大娘笑着，冲她挤眉弄眼着，“我瞧着那世子爷不错。”

孟莘脸微红，低声嗔斥道：“大娘，你别乱说。”

“好好好，就当大娘没说。”大娘脸上挂着笑，没再打趣她。

“这头发呀，女子一生有两次重要的时候。一次是及笄，一次是出嫁。”

“这一梳啊，梳到头此后余生愿平安。”

“这二梳啊，梳到头此后岁岁顺遂。”

“这三梳啊，梳到头此后财源满满。”

孟莘听着对她的祝福，她只觉满心欢喜，眉眼弯弯。

“好了，现在请小姐更衣吧。”大娘将她的头发梳顺，如瀑的青丝倾泻在她的背后。大娘向后退了几步，向她弯腰行礼道。

孟莘看着大娘态度的虔诚，她心中微动，向大娘做了一个揖。

前庭

孟山今日换了一身绛紫色的衣服，他笑眯眯的站在门口，乐呵呵的冲来人点点头，热络的叫他们往里面走。

“孟大将军，今日这般高兴啊。”丞相沈清携着沈怀之走来，沈清笑呵呵的看着他。

“你这个老家伙，我为什么那么高兴，你还不知道是吗？”孟山笑着瞪了他一眼，孟山佯锤了一下他。

沈清笑着摸着自己的胸膛，笑骂着：“你好生不讲道理，有你这么对客人的吗？”

“你就配我这么着。”孟山扬了扬眉。

“孟伯父好。”沈怀之着一身白衣，淡墨似的黑竹绣在衣面上，衬的他一身秀雅。他轻轻的做了一个礼。

孟山连忙笑着点点头：“好好好。怀之侄儿又俊秀了不少。”

“伯父缪赞了。”沈怀之淡淡一笑，轻轻的颔首道。

“行了，你们快进去入座吧。”孟山笑着摆摆手，冲他们做了一个“请。”

“那我和之怀先进去了？”

“快去吧！”

送走了沈家父子之后，孟瑜逸从前庭里出来，看着孟山道：“父亲，世子还没来吗？客人们来的差不多了，时辰也快到了。”

孟山摇摇头，他看着门口空无一人的长街，又想起昨日古川那句“明日见”，他皱起眉：“再等等吧。”

孟瑜逸点点头：“那我去前庭招呼一下。”

“好。”孟山赞同的点点头，然后他又说，“如果到了吉时，那就开始吧。”

“好。”

孟莘穿着一袭素朴的白裙，端坐在房间里。她扭过头，透过窗户缝隙看到下人们捧着各色的盘子来来往往。

她低下头，看着白皙的手指尖上被刚刚染好的豆蔻，轻轻的摆弄着，嘴角弯弯。

这就是她的及笄么？

她忽然想起了远在青州的祖父，垂下眼眸。

这一切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祖父不在。

她抬起头，看着阿娘的木牌，轻轻开口：“阿娘，今天莘儿是及笄之日哦。今日之后，莘儿就是懂事的大姑娘了。只可惜，你和祖父瞧不见。”她眉眼弯弯，扬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咚咚”

孟莘一愣，她抬头看着门口外站着的人影，扬声问道：“谁啊？”

“咚咚”

人没有答应她，只是重新敲了一遍。

孟莘抿了抿唇，想着今日应该防卫很强的。所以，她站起身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古川笑意盈盈的笑容，孟莘一愣：“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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