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时难别亦难（1/2）

待寻至之时，她会不会，已经化成了尘土。

她就这样趴在地上，艰难的移动。天色渐沉。山内呼啸而过冷风。已经是将近隆冬。于雨琪蜷缩在一起，没办法再动一步。伤口的血不止住流出。“子言……”她呼，声音空洞得比不过风声。

她还没有告诉他，她不爱炎离了。她还没有告诉他，她想要与他在一起。她还没有告诉他，她终究明了了自己的心思，她终于……承认她爱上了他。

她想与他高堂明镜，她想与他携手拜堂。怎奈何，她命薄，等不到那一刹那。就连告诉他自己的爱意，都没有办法。姚雪，炎离，这是她上辈子的仇啊，非要等到这一世才来报。“子言……！”她悲愤，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泪水顺流而下，别了那么久，在诀别的时刻，痛哭一下又何妨。

远处，是细微的风吹草动。她不想看，也不知道何人来了或是何种野兽。来吧，亦将她撕成碎片，从此这个世界上再无于雨琪。什么一眼误终身，什么一见钟情。若是没有心，哪来那么多情。

马蹄哒哒，她听得由远而近，总想得初见欧阳海明，他眼中的无奈和仇恨。总想得再次见到欧阳海明，他的冷声和怀抱。“子言……”她记得他让她呼他子言的时候，那一刹那，不知道是为何，心中某种涌动，却未曾察觉过。

夜班时候紧抱着她，任泪流淌。她最初的不禁，总是突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逐渐的治好。

“琪儿……琪儿！”

真好，最后时刻，能够梦到他的声音。

于雨琪笑，松手，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刀柄，疼痛就这么隐隐褪去，那样也好。总会让她觉得，她不是一个人离开。

起码，还有他的声音。

“琪儿，琪儿……你怎么了，琪儿！”

“子言……！”她睁眼，恍惚觉得这是到了九泉之下。却怎么又发现，面容清晰得如此，就连眉眼间的紧张，也太……“子言，你怎么了，这副样子，不好看。”她想当然的抚平他的眉眼，却未曾发觉血迹轻轻地擦在了他的脸上，惹来一片腥味。

“琪儿……”欧阳海明惊愕，望得见那一篇血迹，而她，又是如何在这里，静静地等了那么久。“琪儿，我来晚了，我来晚了，不要走……”他喃喃自语，紧抱着于雨琪，又唯恐力气太大弄疼了她。

于雨琪眨眨眼，伸手触碰，确确实实是体温，紧紧地靠着她，冰凉的手却怎么也不能暖和起来。“子言，我要告诉你啊……”

是不是老天要带走的人，就不让她把最后的话都说出口。是不是明明他已经来到，却依旧不能让他明了。

于雨琪苦笑，忍着痛楚，紧紧抓着欧阳海明的衣袖，“我，子言……我啊，我爱你，我才发现我爱你……若是有来生，我们，成亲吧……咳咳，子言，我们成亲，你的仇恨，我和你一起分担，我不会再……心心念念想着他人了，子言……”她唯恐说不完，憋着呼吸也要快快的告诉他，只怕是某一刻就会死去。

回过神来，才发现欧阳海明已经抱着她上马，心中酸疼不止，“琪儿，别乱说，我们回家，你不会有事的，琪儿。”话是这么说，于雨琪并不是没有感受到。冰凉的，冰凉的还是温热的，是她的血，还是他的泪。就这么滴在她的脖颈，滴在伤口，滴在脸上，堪堪，不由得苦笑，眼泪，却是肆虐，“子言，不要哭了。”

她舍不得他，又怎么能忍受他哭。

更何况，“子言，男儿有泪不轻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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