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愧于心（2/2）

待白无尘和楚华予离开辛夷殿，文狸再次摸了一把冷汗，开口道：“快！将牢里的小姑娘放了吧……就说，我的未婚妻本是个小狐狸，如今因为水土不服已经往生去了！”

“是！大人，那跟着她的其他两人呢？”一位鬼修道。

“算了算了！都惹不起！都放了！”文狸连忙摆手，他是真心敬佩也是真心害怕女萝，他可不想和女萝闹僵……

……

白无尘和楚华予御龙返回幽篁殿，楚华予笑道：“白墨，咱们就在这儿等小令仪吧！”

“好！”白无尘点了点头。

不过一个时辰，容令仪果然被带到了幽篁殿，只是她身旁还有两位男子，一位是君汉卿，另一位是夜鸣。

“令仪？”楚华予笑着迎了过去，谁料容令仪竟往后退了退。

“女萝！你把我的小姑姑还给我！”容令仪扯着嗓子喊道。

楚华予哭笑不得，没想到容令仪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鬼界寻她便是为了这件事情。

“我就是你小姑姑！”楚华予去轻声回答。

“可……小姑姑爱笑……你……”容令仪断断续续道，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她只知道前些日子女萝和自己的姑姑打得不可开交，从未想过两人本身就是同一个人，她一直觉得两人只是长相相似罢了……

从前的楚华予爱笑，而如今的楚华予已然被岁月蹉跎的眉尾微微向下。

“唉……我好难过……小令仪不认得我了……”楚华予叹了口气。

容令仪微微一怔，是了，从前楚华予远行，不过两年，她便认不出她，那时的楚华予语气就是如同这般，而那时的楚华予亦是叹了口气……

“唉……我好难过……小令仪不认得我了……”

是啊！她怎么可以不认得楚华予？

曾经楚华予最是疼她，待她最好，所以，无论在别人口中楚华予是有多么不堪，无论楚华予是善是恶是正是邪，总是别人说她万般不好，但是她对自己好，自己就一定得认！

“小姑姑！”容令仪说着便扑了过去泣不成声：“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楚华予轻轻拍着容令仪的背部，原来这世上除了白无尘，还有人对她同样热烈……

是了……

除了白无尘，还有莫兰时，还有容令仪，还有兄长，嫂嫂，还有云容容，石磊磊，葛曼曼……

还有十年前要为她讨回公道的百姓……

在意她的人其实有很多，她想保护的人亦有许多……

“小姨……对……对不起……”君汉卿轻声道，他吹着眼眸，始终不敢去看楚华予一眼。

楚华予微微起身，她看着君汉卿，道：“汉卿，一切都过去了……”

“师尊……”此时，夜鸣也开了口。

“师尊，夜鸣深知自己大逆不道，请师尊责罚！”夜鸣看着楚华予：“师尊怎么罚我都行……只求师尊，不要将我逐出师门……”

楚华予愣了愣，她当然知道愧疚是如何一种感觉，那就像一只只牙齿尖利的小虫在人心里不停的叮咬，虽不是什么撕心裂肺的痛，每每想起却足以令人坐立不安，饱受煎熬……

楚华予的嘴角漾出一抹好看的笑来：“乖徒儿，为师的那把弓，可还用的顺手？”

……

翌日。

天微微破晓，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划向天边，是扶光仙君正带着司叶魔女御剑飞行。他们行入青云天，行入一层层犹如仙境的云雾之中。

他们为的是去看旭日东升。

高处的风景依旧美秒绝伦，最主要的是可将这世间美景尽收眼底。

红轮从东方的万里云中渐露出来，又不觉间给云镶上金边，染上玫瑰色，须臾间，头顶的天显得更高更亮了，青空下，万物流光溢彩，一片辉煌……

此时此刻，每一缕风，每一片云，每一束光……都值得纪念……

“小鱼儿……”白无尘从身后紧紧搂着楚华予，他的声音又低又磁，呼吸沉重，以至于楚华予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嗯？”楚华予回应。

白无尘一字一句地启唇：“我真的很贪心，日出清晨，落日晚风，星月相伴……与你共赏这些，总觉得远远不够……”

“没事的……我们还有好长时间……”楚华予轻声回答。

落地后，楚华予的步履忽然间变得很慢，之后所幸停下脚步。

“小鱼儿？”白无尘终于发现一丝异样：“你……”

楚华予轻拂衣袖，白无尘便瞬间失去意识，楚华予扶着他靠坐在树旁，身后却传来苏辞安道声音。

“女萝大人，您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苏辞安说着指尖催动悬丝，而那些悬丝正一条条连接楚华予的身体。

楚华予的目光顿时涣散：“自然是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