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饴糖（2/2）

“小鱼儿……”白无尘轻声道。

“呀！你来啦……”楚华予转身说着些客套话，可她忽然神色微变，她了解白无尘，她看得出白无尘的脸色很差，许是游说未能达到他所想到效果吧……

白无尘走上前将楚华予揽入怀中，一声又一声地唤着楚华予的名字：“小鱼儿……我的小鱼儿……”

“我在……”楚华予亦是一遍又一遍地回应着他。

两人就这样抱了许久，直到楚华予该服药才分开。

楚华予靠坐在床榻之上，白无尘一口一口地喂他喝药，喝完药，楚华予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

“白墨哥哥……”楚华予轻声道，这声“白墨哥哥”犹如从前，似曾当年……

闻之，白无尘的心跳漏了一拍，心底漾出一丝欢悦，他真的很高兴，楚华予唤他一声白墨，而这声“白墨哥哥”他等了很久很久。

“小鱼儿，我在！”白无尘赶紧回应着她。

“这药真的好苦啊……我想吃饴糖……”楚华予的声音很轻，却仗著白无尘的宠溺而恣意做出娇态。

“饴糖？”白无尘轻声道，他自然有千百个愿意给楚华予吃糖，可是他身上却没有糖……

“可是没有了？”楚华予道，她的神情带着些失落，又试探着问：“白墨哥哥，你可以去买些回来吗……”

“当然可以！可是……”白无尘不想留楚华予一人……

楚华予愣了愣，又忽然将双手背在身后，随后露出甜甜地笑来：“白墨哥哥，你快猜猜，我哪只手里有竹蜻蜓呀？你要是猜错了，便去给我买一盒饴糖……”

白无尘猛地一怔，他想起从前，楚华予拿着亲手做的竹蜻蜓来找他。

楚华予说：“我们来比谁的竹蜻蜓飞得高！输的人要请一碗冰酪，怎么样？”

“无聊。”白无尘冷声道……

他以为自己不会记得这些无用的事情，可是不知何时，他却将她记得那么清晰……这次，下次，以后的每一次，白无尘都不会再对她说出那两个字。

“好。”白无尘一口便应了下来：“左手？”

楚华予又有些许失落，那竹蜻蜓就在她的左手，白无尘猜对了。

“没关系的小鱼儿，我这就去买饴糖。”

楚华予吃力的点了点头，竟是对他笑了：“谢谢白墨哥哥！”她看着白无尘，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无尘很高兴：“我……”

方才要开口，楚华予便轻声打断了他，她的语气有些虚弱：“白墨哥哥，我早就不生气啦……”

“小鱼儿……”白无尘又惊又喜，他迫不及待地要给自己心爱的小鱼儿买饴糖：“那……我走了。”

“好。”楚华予轻轻点了点头。

待白无尘离开，楚华予便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随后，拼尽全力一扯，将心口那枚锁魂钉生生拔了出来，连带着血肉……

她身体越显得疲惫，全身的疼痛，竟变得不再那么清晰……

临死前再看白无尘一眼，楚华予便再也没了牵挂……

白墨……白无尘……扶光仙君……

这次，在我睡的很沉的时候，请你不要再吵醒我……

楚华予困倦的闭上眼，随后吃力地破开微缝，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望向窗外白无尘远去的身影。

前尘往事，如同走马灯一般一闪而过……

随后，楚华予的心口，嘴角，眼睛，涌出汩汩鲜血，她重新阖上眼，却再也没能睁开，右眼落下一行血泪，白得想雪一样的手臂缓缓垂下，落在床沿，那枚带血的锁魂钉“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司叶魔女身死魂灭……

可只有她自己做知道，她终于得到了解脱……

……

“楚姐姐……流了好多血！”宋子方哭喊道，他没有糖，就在楚华予手中放了一张糖纸，却发现楚华予流了好多血……

当百姓发现楚华予时她的身体已经凉透了，花神塚内哭声一片，有人在用湿帕子擦拭楚华予身上早已干涸的血……

回来的路上，白无尘将饴糖踹在怀里，他很高兴，小鱼儿不怪他了！

一路上，他的脑海里全是她的影子，她的笑，她的泪，她的眉眼，她的所有所有……都清晰的浮现眼前，因为她，他的嘴角便会不自觉的漾起微笑……

“小鱼儿，糖我拿来了！”白无尘欣喜道，可他却发现院中已是一片哀嚎，他心底的某一处地方出现了一道裂痕。

饴糖盒子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