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亡命天涯（2/2）

远处，另一艘秘密改装的小艇飞驶在夜雾的那头，载着布雷霍夫、勒福等人加快离去。

沉船点的周遍，熊熊火光之中更是一派船倾人翻。由于客轮爆裂前后两部分的接连沉没，周围登船心切的更多Arsanti人的增援船只避让不及，受到轮船下沉而两次产生的巨大漩涡所波及，看似平静的海面上，现在沉浮着形形色色的船只残体，仰天倾翻的白色船底随处可见，急切求援的厉哨声回响在成班落水的Arsanti人们之间。

借着夜雾穿过这一片混乱，留意着来路的于芳立刻将船直开大海的另一边。身后，车灯闪烁的码头与水滨方向那高耸夜幕深处的女神像远远地横亘在后，那里更为不计其数的大艇正满载Arsanti人地向沉船点涌来，布雷霍夫一行正是朝着那个相反的方向，与于芳等人很快地消失在了彼此的视界里。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里并不会是两拨人最后的一次交手，尽管今夜已经有太多的人为此而付出了代价。

‘‘那么······剩下的残局就交给我们了。’’救生艇旁，额头仍在淌血的小原博士轻抹已经有些干涸了的血迹，一手靠在船边无可奈何道。

‘‘是啊，我们能应付得了的······’’操船中的于芳头也不回道，语气里却暗含着未尽的一股希冀与热血。现在，这个逃出生天的老妇似乎又找到了像最初一样的感觉，已经能够从万般险丛中忘掉自己这副看似年迈的躯壳，离真相更近的每一步，都让原本谨慎的她更加地不顾一切。

面对着伏地痛呼的毕戈恩，神色滞重的珍娜站在一旁，想到在帕黎的时候这位老人对她说过的话，心里百感交集，想要劝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旁年轻的班轻搭她的肩头，看似无言地摇了摇头。

追逐的快艇还在不遗余力地穿梭于夜色间，此时沉船点周围第一波倾覆的小艇被围，剩下的那些落水求援的Arsanti人纷纷被援兵救上船去。而在这个时候，大片架船而至的探照灯光开始直映海面，更多的追兵船队开始对这一边看似无人的出海口起了兴趣，大有要趋前察看之势，只是不等它们来得及，于芳一伙的救生艇在船速全开下很快便轻盈地驶出了港湾，一头扎入了大海彼端的茫茫夜雾之中。海的那一边，沉船遗留的大火熊熊摇曳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照亮了岸边女神像那青灰黯沉的巨大面庞，就像照亮了每一个劫后余生的人陷入沉思的面容一样······

Arsanti的各路吉普早已星罗棋布的码头边，逃出生天的勒福队长停住快艇，随艇而来的一名意塔利亚人一名日耳曼人缓步登岸。此时的布雷霍夫在岸边举目环顾，自己在此等候已久的密友梅塞芬尔已然迎了上来，紧随其后的，还有Arsanti的一干‘‘老熟人’’。

‘‘最后关头还是托了年轻人的帮助，哈？’’凝望火海片刻的梅塞芬尔面无表情道，语气里却分明带着一丝由衷的钦佩，‘‘你那位海姆勒已经把情况都跟我说明了，你在毕戈恩他们庆祝胜利的时候借机逃了出来，把船上的情况都转告了他，然后······孤身一人赶跑了毕戈恩的人马，几乎单枪匹马解救了我们的绿洲，难以想象！’’

‘‘事实上，只是历经上一场变故留下的经验达到了效果，再加上一点运气······’’布雷霍夫一脸谦虚道，却难掩心中这一刻的志得意满，‘‘同时，我也很感谢，Arsanti能够在关键的时刻出手，帮助我们顺藤摸瓜‘‘粉碎’’了毕戈恩他们的诡计。没有了这样一群疯子的存在，我们彼此的绿洲日后也都能够安全无虞了。谢谢你们的果决，先生。’’

‘‘这······说到底是托了毕戈恩的这伙人在行动中与他们的老板频频联络、致使他们的频率为我们的人所追踪，直至他们的藏身处······’’正与梅塞芬尔同行的卡洛格?迪亚兹有苦难言，但还是冷然地强作笑脸道，‘‘这些人的头儿，在他们大部被Arsanti带走的过程当中已经自尽了，至于他们的前任，一位被魏希囚禁已久的年轻人······也已经在魏希的绿洲因试图逃跑而被误击，因此他们的全面瓦解现在已经毫无悬念可言······’’

‘‘是的，这是他们尊敬的头儿‘应得’的，倒在所谓步出绿洲的半路上，也算是满足了这种人的心愿了，也许这结果并不如他意想的那么干净利落，哈哈，’’布雷霍夫暗含讥嘲地说，‘‘我很早就知道魏希的培当曾对这个人的处境举棋不定，只因他们两位曾是良师益友。在第一次席卷全绿洲的世纪之战中，培当身为在帕黎与日耳曼的第一场对决中的英雄，几乎成为了那座绿洲的主人，而那位年轻人正是他那时的学生，并且他断言······后者将是绿洲日后的希望。可以说，没有毕戈恩?贝兰这个疯子的莽撞之举，这位的死期本不会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被提上日程。仅仅这一次变故，就帮我们日耳曼尼亚完成了两件至今未尽的大事，呵呵呵，真要说起来，我们还应该‘感谢’这位莽夫呢。’’

‘‘恐怕你们可以感谢他的地方还不止这些呢，’’迪亚兹一旁，随行已久的普尼安?林奇不紧不慢地趋前道，‘‘多亏了你们一路上对他的疯狂之举‘毫不知情’，现在他的所作所为让我们Arsanti声名狼藉，我们久负盛名的绿洲一夜之间变成了危机的代名词。能够看到我们名声扫地，这对你而言应该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吧？······’’

‘‘我想，这背后的原因你应该清楚，就你的身份而言，’’面对这极具试探性、甚至略显挑衅的发问，站在一边的梅塞芬尔只是微微一笑，道，‘‘为什么船上的人们一路上险象环生，每离你们的秘密更近的一步也就离毕戈恩的陷阱更近一步，何况后者的真正所在就处于你们的绿洲里呢，现在人在你们的手中，无名无姓、又去向不明，随你怎么说！但不要忘了，‘深蓝遗迹’号的事，发生在你们的绿洲上！无论你们是否愿意，担起这件事的责任只是迟早的，至于你么，就耐心等待着听任Arsanti的主人，拿你作‘替罪羊’吧。还是说，你想把烂摊子都推卸到我们这些无辜者的身上？’’

‘‘究竟谁才是无辜，这我想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就像这位先生······’’普尼安?林奇轻搭身边那位获救的意塔利亚人，语重心长地说道，‘‘那些像他一样不知情的参观者，是头号的无辜之人！相比之下，有些人在这件事之前便早作安排的做法，便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