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火中漫步（2/2）

他们的同伴被击杀的空地上当场掀起了一片尘埃，破碎的尸块与飞迸的铁块飞溅进津野舰长的掩体，冲击得探身还击的水兵们手足无措。

这时，于芳已提枪奔回到了博士所处的位置。无心恋战的她几步踅回身，扫了对方的掩体几枪后，瞥瞥身侧管道旁的定时炸弹。‘‘你做了你该做的，博士，’’她深吸一口气，对身后等候已久的小原博士道，‘‘但很遗憾我们不得不放弃这艘船了，那儿没有更多的能够阻止这群疯子的办法了---’’

‘‘那个我们在中立区的‘老熟人’刚才突然出来阻挠，本来可以再多拆除几处炸药的······’’小原博士一手轻搭珍娜的伤肩，遗憾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先回甲板上通知其他人？得让毕戈恩终止这愚蠢的行动，先想办法让大家脱身······’’

‘‘我来想法说服他吧，毕竟他把我当成了发动这一切的一个‘借口’，’’珍娜瘸着步子趋前道，‘‘只是让他知道这里的情况，我想那家伙不会执迷不悟的---’’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于芳摊了摊一只手，说，‘‘我和博士留下来尽可能地排除多的炸药，你回去转告毕戈恩，现在客轮随时有沉没的危险，救援的联盟军很可能已经看到了机会！无论他成功与否，继续拘泥于这艘船上都将不再是计划之中的事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办---’’珍娜应着向舱门走去，临出门时点点头道。

‘‘等等！’’闻声转向的于芳一声低唤，从射击中回过神的目光才注意到那孩子的背上已变得焦黑的衣裙，‘‘你的背上是怎么了？······’’

‘‘只是为了帮博士避开一些疯子的阻挠，’’珍娜在一个淡然的回眸中轻松一笑，耸了耸肩道，‘‘不用担心，我早已习惯忍受这些了---血、烈火与钢铁，一遍又一遍地······’’

说罢她便拧身跑出了舱门，消失在一串渐行渐远的奔跑声中。

‘‘好吧，现在我们又要从哪儿开始呢？······’’一旁小原博士喘息不定地扶腰道，不知为何有些拘束地低着头，‘‘······很难想象那些疯狂的家伙还会从哪些疯狂的部分下手---’’

‘‘先是轮船中部的引擎，再是管道······如果可能的话，那帮日矅水鬼也许会连舱壁也安上炸弹，只要让那些地方的防水隔板受损，海水就会涌进这艘船里，轮船沉没的可能性就只是分分钟的事了······’’于芳四顾熊熊燃烧的舱内，面色一沉道，‘‘走吧！事不宜迟，我们去检查一下舱壁---’’

与此同时，穿过了舱区过道的珍娜沿着台阶一级级地往上飞奔，很快就逼近了来时的甲板。

这时，在观摩人员的密室内，毕戈恩与留守的几名侍应正如临大敌地看着俘虏。就在此刻，沉寂已久的办公桌上，那台旧电话忽然铃响---

‘‘嗯？······’’在毕戈恩急转而至的枪口下，坐在桌前的布雷霍夫正欲接过话筒的一只手迟疑地放了开来。

‘‘我来接---’’毕戈恩抱着那把机枪似的弹鼓式汤姆逊走上前，一把拎过了话筒。

‘‘这里是亲卫军情报处，对······现在向你转达一条令人振奋的消息······’’电话那头，再次响起了那个略显沙哑而阴鸷的深沉话音---正是亲卫军总指挥海因里希?海姆勒的声音，‘‘······经过我们尊敬的皇帝黑特拉最终决定，我们已经同意通知魏希帕国，下令从图卢兹的圣米歇尔监狱释放‘自由帕国’的首领，戴根勒将军！现在命令已经传达到魏希的首脑菲利浦?培当元帅本人的办公室，剩下的手续将由他很快地完成，在这个过程中，请确保布雷霍夫博士与观摩人员不受任何的伤害！否则谈判立刻视作取消！······’’

‘‘你有过我的保证了，只要我们的领袖确认安全归来，船上的人质我会全部放出的，’’毕戈恩仍一脸沉静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你们会不会信守承诺？······’’

‘‘呵呵，你的问题······也许你自己的抵抗组织高层会给你答案的。别忘了，这支队伍的始作俑者戴根勒将军出狱，这对他们而言可不是一件小事，’’此时的海姆勒语出不惊道，态度忽然变得从容了许多，‘‘你想要凭个人之力震动整座绿洲，现在你如愿了---耐心地坐下等待，好好看着你给这个世界所带来的巨变吧······’’

他讳莫如深的话语，转眼间便被电话挂断后的嗡嗡蜂鸣所取代。面如阴云的毕戈恩撂下话筒，转而面向尚处自己一干手下枪口前的布雷霍夫。

‘‘也许你的这位上峰还真说对了，’’毕戈恩不紧不慢道，‘‘无论我成功与否，我所深恶痛绝的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因为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而落入险境，连同那些掌控着它的人们一起---’’

‘‘是啊，好好欣赏吧，趁你还有一口气之前······’’端坐椅前的布雷霍夫眼里笑意毕现道，语气里更充满了对这个老海员的讥嘲之意。

毕戈恩慢慢地收好桌上有关‘‘瓦尔哈拉’’计划的海上方案，在手里叠成了一叠。就在这时，另一道在这寂静中异常刺耳的电话铃响又紧随而至---

与此同时，忍伤出屋的珍娜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出了楼梯口外，沿着过道飞奔。路过观摩人员集中的住舱区时，只见舱面上此时昏暗一片，上层舱区的电源由于日矅人在下边的破坏，早已停止了运作。观摩团的萦心军军官们骚乱中蠢蠢欲动，执枪在侧的成班毕戈恩的手下用枪口死死地顶住他们的胸膛，企图将人群逼退回去。

意识到情况正在变糟，珍娜不觉更加快了步伐。奔进亲卫军的尸体散落一地的通讯室后，她不顾危险地急忙一头闯入了布雷霍夫的密室---

‘‘嗯？干什么！······’’正在看守的侍应被吓了一大跳，忙朝她举枪相对。

珍娜喘息未定地看向毕戈恩。这时，他正侧头接听着话筒里的什么指示，看起来更像是在接收着什么命令，全无之前与亲卫军的指挥官谈判时那种骄横跋扈的姿态。看来，现在电话那头的显然不是敌人。

‘‘你真是肆意妄为，贝兰船长！因为你的莽撞，致使现在‘自由帕国’面临被取缔的危险······’’话筒里，隐隐传来一个浑厚男声气急败坏的话音，说的显然是帕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