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意志的扭曲（2/2）
谢尔盖踌躇不前。‘‘他的健康状况可不像进战俘营之前那会儿那么强健了······’’他说，‘‘这要是再关出点问题来······’’
‘‘执行命令！-----’’此时的契基尔雷霆骤发。现在他是真的发火了。
德尼亚琴科走神的面色仍有些迷惘，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契基尔与他身旁的精神领袖两人间寻睃着什么。他默默颔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谢尔盖有点于心不忍地跟了过去。
这并没有使契基尔的怒气稍减。旁观的军人们看见他又与精神领袖骂骂咧咧地往岸上走去。
水上飞机早已停转的螺旋桨下，他们的新盟友林霍山将军正在碧曜国军官兵的陪同间往水边信步而行。从若清若浑的青亮水面上举目瞭望而去，城内流光溢彩的异域佛塔与庙宇一览无余。这些远征军的残部一面欣赏水景一面同奇迹般脱险的长官秘密商讨着策略。
‘‘小谭呐，你注意到了吗-----这事情有点问题······’’徐徐漫步中的林霍山将军在官兵的一连串寒暄与问候下忽然回头道，目光紧盯着二等兵谭显才，‘‘那位萦军残部的长官与那宗教领袖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呵。你们此先的行动中，这两人都有过哪方面的接触？······’’
‘‘您想知道的是哪方面呢，林将军？······’’二等兵谭显才提了提神，道，‘‘该区光复期间，这两人情同手足，是燃烧到了印潘尔的战火让他们走到了一起。而且······我随远征军来此征战数月，在我于这片异域所见过的盟友们当中，他们是最坚毅勇猛的两个，实在······不避生死，有勇有谋，真的是那种在丛林中可以使人放心的人······’’
‘‘我只是好奇啊-----你们对那位精神领袖的来历知之甚少，而就我过去所接触的对于这片地界的情报而言······印潘尔作为一座东以偭岘为界的原不列颠殖民地，而此人正是该区一寺院里的长老，在人皆信佛的当地人眼里德高望重，但他本人却拥有一个私通抵抗军的地下组织，一直以来秘密地支援着对日矅侵略军的反击······’’林霍山负手而行地沉思着，开始慢慢地述说。
‘‘是啊，这传闻我此行听过不下数次了-----单从精神领袖本人的口中。但我很好奇当偭岘国门洞开、日矅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们真正起过的作用······’’二等兵谭显才开始抓耳挠腮。
‘‘小团体，比起安珊起家时的那点独立军都还差了点规模······’’林霍山点点头道，‘‘他们的作用是以寺院作掩护来隐匿需要输送的武器弹药、食物、甚至是受伤的反抗军士兵-----特别是当年不列颠尼亚军的溃兵中由当地土著组成的雇佣军。据说他们曾单枪匹马地在印潘尔沦陷期间解救过一队不列颠军的Ghurkas营队-----就在傀儡武装的暴君眼皮子底下。’’
‘‘这听起来他们干得并不坏啊-----’’二等兵谭显才摸着下巴道。
‘‘但是好景不长，就如我之前说的那样-----随着第一次印潘尔战役因邦联军的介入而落败，这些人都已落入那位傀儡头目之手。安珊将军对待协助不列颠尼亚人的军队-----包括我们碧曜国远征军的方式你不是不知道，我不认为这些人在他的残忍下还能够存活到现在······’’林霍山忧心忡忡地说。
‘‘那，依您的意思是？······’’二等兵谭显才不禁压低声音。
‘‘关于那位萦军长官想要与我们联合的诚意，我并不怀疑······但是他与那位精神领袖之间，对于下一步真正将如何决断-----就很值得揣测了······’’林霍山沉吟片刻，道，‘‘这样，我这边先想方设法应和一下他们，但暂时还不会马上结成所谓的联合阵线-----毕竟你们此行从战俘营带回来的各路军官，可不止我这么一位长官啊。他们被俘之前都曾是完整的司令部班子，留着他们对重整远征军的指挥体系至关重要呵······至于你这边么，想办法给我弄一套材料来-----从士兵身上、或是从当地人身上，我不在乎，你只需在这几天内整理尽可能多的有关这个‘精神领袖’的材料。与萦军残部联合一事，等我弄清这一方面的具体情况之后再作定夺！’’
‘‘是，我明白了！-----’’二等兵谭显才立正道，默默退了下去。
此时，队伍刚巧经过了城里的护城河。河流彼端某座半塌的巨型堡垒，已举目可见。早已倾倒的柱状屋墙之上，一圈残破的红底蓝条邦联旗仍在丝丝缕缕地鼓**着。
‘‘城邦统治者当年的居所呵-----’’轻车熟路的林霍山扶了扶军便帽的下檐，不觉惊异，‘‘没想到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啊-----你们可知道，在你们面前的这座建筑，曾经还是一座王朝的建国之地呢······那时这儿还远不属于不列颠的掌控范围，而是一个与偭岘、印都为邻的独立城邦。仅仅这一座堡垒，就曾不止一次地在敌国进犯期间被毁-----不列颠尼亚人也不例外。现在看来，我们的老对头已经为这片身为一国象征的遗迹换上了另外一层‘外衣’了呢······’’
此时此刻，就在这座‘‘遗迹’’的中心，一片阴冷的铁栅道道开启。随着昔日战友的监护步入地下的德尼亚琴科被一把推入铁栅后的黑暗中，锈迹斑斑的栅门在身后重重关闭。
‘‘呣，单人间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环顾着房内湿漉漉的石墙和积水的地面上一片片废弃的番红花瓣，眼神在黑房一隅某个香烛环绕的嵌墙式神像前停留了一会儿。这里正是契基尔一伙初遇精神领袖时，后者遭敌软禁的地方。
所有的这一切都令德尼亚琴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刚才契基尔的一番辱骂，早已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相反，他的思绪完全地被一个恐怖的猜疑所占据，眼神再次变得迷惘而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