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故地重游（1/2）

寒夜隔绝的车厢内，‘‘东方快车’’外飞掠的景物早已变得模糊不堪。车内的围观者散场后，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的于芳有条不紊地将行李箱内的部件收拾好，并取出了夜视仪戴在头上，不失时机地观察了一下窗外-铁路两旁夜雾笼罩的残垣断壁依稀可辨，看起来他们已经到达了洛斯陀夫站了。在这座萦联最古老的绿洲之一，邦联和日耳曼尼亚帝国的铁蹄之痕尚未退去，新的一座座温室城和殖民机构的办公大楼已经如林般升腾在原住民的废墟之上，呈现着脚手架环绕的庞大雏形，掩盖着过往的血腥与战乱。

同样合衣未眠的珍娜侧躺在一边的**，呆望着车窗玻璃上白茫茫的飞雪-不，那并不是飞雪，以眼下的季节而言。仔细一看，俨然是无数夹杂在灰烬间的骨灰星子，色泽如同天色一样，灰里泛白，正带着死亡的气息向四周蔓延开去。

“灭绝者之营，”她心如死灰般地说道，“我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摆脱过那个地方。我命中注定，要死在那儿。”

“好了，冷静点，孩子，”于芳慢慢地收拾好装备，肃声安抚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让你回去那个地方的，即使这将以我们的失败作为代价。别忘了，我当初曾向你的父亲承诺过，要保证你能够平安无事。”

“嗯。”珍娜面色肃然地别过脸去，又睁着毫无生气的碧瞳望着窗外。

没过多久，灯火通明的洛斯陀夫站已经在超级铁路一端的袅袅白烟后浮现出人流涌动的站台，列车紧接着顿了一下，车速骤然放缓，白炽的灯光有间隙地沿着车窗映射而入，星星点点地泛动在车厢内，反射着车站内静候的一片密密麻麻的军盔和雨衣-看来，是一场雨中的欢迎仪式。

就在列车鸣笛减速没多久，房外走廊里又传过萦心国的各路访客们经过时的议论纷纷，中间依然一如既往地夹杂着卡洛格?迪亚兹总裁愉悦的攀谈声。听起来，他现在比之前介绍自家的种植机械时还要快活。

沿路的混凝土平台上，已经排满了一列列穿戴着青灰色作战服与黑盔的日耳曼尼亚士兵，一支支银亮的MP40冲锋铳横挎在胸，看来已经完全到了他们的控制区。不过，这其中依然也夹杂着一些其他着装的人-一些身穿黑色翻领警服、头顶深黑色船形帽的警吏，显然是这里的伪警吏，那些在于芳初来这片绿洲时便与她交手了不下数次的家伙们。这其中，也包括了珍娜这个不幸的孩子唯一的亲人，尽管······是倒戈相向的亲人。

第一批从列车内涌出的是一群全黑制服、背缠“Y”字形武装带的日耳曼亲卫军护兵，各个臂缠鲜亮醒目的╬字袖标，胸前挎着乌黑锃亮的STG-44突击步铳，显然是车上守卫里的精英。他们一直在敞开的车门边排成一列，与迎接的普通官兵面无神情地相对着。从他们的身后，俨然走出了同样来自亲卫军的布雷霍夫博士和他的同僚侍卫长赖因格，向着迎接队伍信步而去。紧随其后的，便是总裁迪亚兹和自己的左右手勒福队长、还有一干萦心之国的高级军官们。

“布雷霍夫先生，”从普通官兵里出来一个与博士差不多装扮、但帽上却别着银白色鹰徽的日耳曼将领，向博士本人敬了个庄重的军礼，“我代表日耳曼尼亚防卫军驻洛斯陀夫的指挥部，奉命前来带你们参观该处设施。”

“谢谢，冯?海因茨将军，我们的客人过几天就要去往首都铂琳。在这之前，确保他们不要受到任何的‘干扰’，”布雷霍夫话中有话地吩咐道，又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身后的总裁和其他的Arsanti人们。面前名叫“冯?海因茨”的将军会意地点了点头。

“我想，你们可能会想先看看这儿的新铁路吧，”将军随即理了理自己一身青灰色的３６型军官用野战服，将手抬向车站外另一侧尚未竣工的铁轨，“这边请-”

参观的队伍继续在林立的枪口和目光下往前走。在这个过程中，压低了帽檐的勒福队长和其他身穿邦联制服的列车守卫一直小心翼翼地紧贴在谈笑自若的迪亚兹身后，细细留意着站外昏暗的山林和若隐若现的古老城镇，确切地说-是留意有无日耳曼尼亚的隐秘设施。同样地，混杂在队伍最后的于芳和珍娜二人也在另一位博士-小原的带领之下假装不经意地左顾右盼，等待着时机的出现。

很显然，带队参观的这位冯?海因茨将军过去有着不俗的战绩，他的胸前和衣袋上都别满了做工精美的勋章，从一片金灿灿的突击章、铁十字章、罗玛尼亚战功章再到与此刻他们所处的地方相配的４１～４２年东线战章，一看就是经历过战场的人，最标志的就是那严肃的脸上一道可怕的刀疤。

在经过一排车库的时候，人们看见了成节停放在此的金属车厢，全都加装了庞然的火箭引擎，有的是全封闭式的、有的则是露天的，露天车板上装载着大量中、小口径的机枪以及日耳曼尼亚特有的四联防空炮、37毫米fk38防空炮，乃至数门40毫米火箭弹发射器，后者能够发射足够数量的210火箭弹，而且是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仿若火力十足的装甲列车。

“我们预计将在这个月初开始第一次试验，就用这条路检验这种新型的、具有火箭助推的巨型宽轨列车，如果成功的话-”冯?海因茨将军在前面一边介绍一边说，“我们将用它来运输军舰、装甲车辆以及其他各种万吨级别的秘密货物，将它们从波罗的海运到其他的重要海域，如果有‘必要’的话。”

“很令人眼花缭乱的交通工具，不过很‘实用’。”总裁迪亚兹在一旁对布雷霍夫讪笑着说。

眼前列车的部件和货物都大极了，因此在车站边设置了堪比码头装运的巨型机械臂。一些紧贴着站台、且车门大开的车厢前来往着试乘的军用吉普车，通过两层车站站台驶入超宽、极高的车上平台，相同的还有一辆辆铁灰色迷彩漆身的武装运兵车、坦克歼击车甚至是装有油箱和两挺14毫米喷射器的喷火装甲车，这一幅夜幕下的运输场面刹是壮观。

过了车站，他们便进入了洛斯陀夫为夜色而笼罩的宁静城区，顺着尖拱耸立的萦联老式建筑夹道的老街往前漫步一阵，从这里往码头上看已经能依稀瞥见海边一片灰蒙蒙的舰影，也就是日耳曼尼亚帝国开向此处的舰队。耀武扬威的庞然军舰间，甚至还能看见帝国新建造的“齐铂琳”号航空母舰，夜雾之下空阔的甲板上数十架JU87C俯冲轰炸机、十来架的ME-109T型战斗机轮廓迭起，就像那些排列在车站的队伍一样齐整、浩大，足有四十多架之余，衬托着航母上特有的、层台累榭的岛状指挥部建筑，以及顶端暗红色的╬字军旗，一片灰暗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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