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倾覆下的抉择（1/2）
他全力地死掐着于芳的脖子，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此刻也在水中近乎窒息。
猛然，于芳抬腿顶在了他的腹下，两人像两条在水中争抢猎物的鳄鱼，死命地扭抱着翻转了几下，又“哗！”地浮出了水面。
“你的末日到了，婊-子！”出水的第一刻，齐藤便如失心病发般地狂笑起来，掐住她脖子的手攥得更紧了。
拼尽最后一丝余力，于芳腾出一只手抄过漂在一边的武士刀，狠命划向了齐藤的腹下。瞬间，失去了理智的副官停止了狞笑，整张怒目圆睁的面庞都因剧痛而扭成了一团。
“坚持住，齐藤！”身后传来长谷川埴**诈的话声-那个疯魔一般的家伙此刻在中了小原博士的一枪之后，居然还未死！
就在此刻，长谷川手里的一支南部十四式手铳远远地在白浪间发出了空响。于是他丢掉手铳，两手空空地又朝博士那边摸去。
“博士！小心你背后！”眼见长谷川渐近的一瞬掏出了明晃晃的匕首，于芳狂喊了一声，但随即她自己的头就被齐藤的一只大手硬生生地按回了水里。
同一时间，长谷川从背后朝正在玩儿命地游向原子之心的小原博士举起了匕首。“去死吧！叛徒-”他狡诈的脸上露出了近乎残忍的笑容。
“住手！”从背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呐喊。
冷不丁地，长谷川埴轮自己的背上先被什么人的刀子给猛扎了一下。他急痛攻心地狂嚎了一声，面露愠色地猛一转身，只见看似弱不禁风的珍娜正站在他的背后，这个女孩此时手上的厨刀还在滴着血。
“见你的鬼去吧，贱人！！”长谷川发狂地将匕首挥向了她的喉咙。但早有准备的女孩赶紧猫下腰去，一头扎回水里的同时，手中的厨刀直捅长谷川泡在水里的双腿。长谷川的动作比她更快，当即就欠身一手迎住了她的刀子，另一手飞快地将匕首扎向她的面门。
他的动作在水中意外地停止了-身后的小原博士在这一刻意外地放弃了他一直在追寻的原子之心，反身扑到了长谷川鲜血淋漓的背上，一只手臂奋力地卡住这个亡命之徒的脖子，将他往水里压去。长谷川的头猛地沉入水面以下，像落入渔网下的狂鲨一般疯狂地挣动着。
一阵震**从船舱的最深处传来，白浪翻滚，所有扭打在水里的人们都紧随着激起的巨浪被甩到了舱壁以上，道道急剧的水流开始把人往舱壁上的大窟窿外吸去，打成一团的邦联特工和日矅护兵一个接一个地扭抱着栽出船外，隐入海底的黑暗中无影无踪了。紧贴舱壁的原子之心更是随着大批货物慢慢地移向了缺口，随时都有沉入海底的可能。而这，一直致力于夺回它的小原博士是无暇顾及了。
他不顾一切地揽住身下这个狂徒，眼见顺着惯性滚来的珍娜一头撞在了舱壁上，满头鲜血地在水里挣动着，在自己掀起的一片红晕里痛苦地扭动着身子。他很清楚，只要一放手，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少女就必死无疑了。
另一个头戴宽檐帽的身影在这混乱间跌到缺口边-那是同样想要夺回原子之心的勒福队长。这个年轻的邦联队长现在紧紧地攀着缺口，竭力地不使水流将自己吸走。原子之心，在他的眼前一点点地向自己挪来，仿佛在主动投向他的怀抱。
拼上一丝余力，他腾出一只手向头顶一大块翻起的铁皮抓去，在最后一刻顶着水流强撑起身子，让原子之心与自己擦肩而过，直落向深黯的大海。
“哇啊！！！”他几乎在水中发出了怒吼，成串巨大的气泡从他再也难以紧闭的嘴前泛起。就在这一刹那，他的头浮上了沸腾的水面，贪婪地呼吸着。
同一时间，另一边正与齐藤作殊死搏斗的于芳也紧接着浮出了水面。这一刻，她的队友德尼亚琴科趴在一块沉浮不定的木板上，举枪瞄准了她这边的水面。
嘭！
莫辛纳甘步铳的击发声甚至盖过了船舱里狂涌的水声-一个正从于芳跟前钻出的、头顶红墙大檐帽的身影从水里泛出了红晕，蓦地现出了齐藤那张近乎僵死的脸。
“原子之心在哪儿？小副官？”于芳猛地揪住这个中枪之人的衣领，“你看见原子之心了吗？”
“见你的鬼去吧······”齐藤凶神恶煞般地一瞪眼，狞笑着的嘴前一瞬间溢满鲜血。他慢慢地往水里仰去，“哗！”地一声，他像周遍所有的浮尸一样再也不动了。
“珍娜？该死···珍娜到哪儿去了？”于芳恍惚间环顾四周，只看见了拼命扑游着的江明和其他突击队员们，却丝毫不见那女孩儿的踪影。于是，她猛地屏住一口气，又一个猛子扎回水里，不遗余力地顶着水流寻找起来。
在急流翻涌的水底，她又看见了扭打在一片狼藉间的小原博士和长谷川埴轮，而珍娜就在两人的身旁，晕乎乎地被水流裹挟着，往舱口外冲去。此时的她被坚硬的舱壁磕得头破血流，等她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时，身体已经被冲到了那道黑暗的窟窿边缘。机敏的女孩赶紧在最后一刻探手扑住了舱口边，紧抓着翻裂的铁片竭力不使自己被冲跑。
恐怖中，长谷川埴轮抓着博士环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又强撑着往珍娜一点一点地挪去。借着愈发湍急的水势，这个近乎窒息的狂人拎着刀子，飞快地逼向了正在缺口垂死挣扎的珍娜。
瞬间，他举刀的手被于芳从水里狠狠地迎住了，在水流巨大的冲力下，两人和博士都猛撞到了面目全非的舱壁上。在最后的一瞬，于芳猛地一记老拳，顺着惯性狠击在长谷川埴轮的面门上，直砸得他在水中鼻血横流。同一时间，于芳的手臂也被他乱舞的匕首划开一道血口。
“？”正欲反扑的长谷川忽然发觉自己的腿挪不动了-他的腿在刚才的撞击中紧紧地卡进了一大块翻起的铁片间，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紧随着货轮更大的倾覆，滚动的白浪这时也从三人的身前沉落下去，活像他们被泡在一个任人随意翻砸的水族箱里。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于芳将腿蹬在舱壁上一个猛冲，抱住了珍娜紧抓舱边的双手。她那双稚嫩的手已经被尖锐的铁片磨得血流如注。
“咳咳···看来胜负已分了，老伙计。”总算得到了片刻喘息的小原博士抓住水边的一片锈铁，对长谷川缓着气道。此时，这个战争狂人正手足无措地摆弄着自己泡在水里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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