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生路尽头的铁轨（2/2）
“突击！突击！”身后传来领头的日矅军疯狂的叫喊。一名头顶红墙大檐帽的日矅军官在滚滚热流间抽出了战刀，鼓动着数不清的士兵往前猛冲。
负责殿后的德尼亚琴科和谢尔盖在火墙外继续射击，一路退到开阔地上，便撒开腿狂奔起来。几个零星冲出火焰缺口的日矅士兵则在后面不要命地追射。
紧跑了几个大步之后，领头的于芳猫着腰接近了飞驶的火车，不失时机地反身一枪，撂倒了一名追得较近的日矅兵。同时其他人手里标配的PPSh-41一通呼啸，放倒了另外两个。其余的日矅军在树林升起的大火后胡乱地射击，碍于熊熊烈焰对视线的阻隔，打得不怎么准确。
抓住火势正旺的机会，众人迅速地拥到铁路边。看着眼前一节节急掠而过的车厢，一名萦军士兵壮起胆子往车上一扑，紧抓住车外的凸起像阵风一样瞬间离地。
“快点！这趟车可没等你们排队！”于芳一边射击一边鼓动着其他的人。
接连几个游击队员扒上了火车后，眼前一长串车厢的尽头已经在远处隐隐浮现了。事不宜迟，于芳又带着珍娜赶到一节带有拉门的车厢前。“抓那边的门把手，孩子！这是个好机会！”于芳扶住女孩的一只手往车上伸-她抓住了！呼啸的车厢一下子带着她那看似纤弱的身体远离了地面。
当于芳最后一个爬上车时，枯树林里的火海也已经被日矅军渐渐地撕开了一个口子，焦黑的林间立刻冲出来一群更加乌黑的追兵，一个个被熏得灰头土脸，犹如一群凶神恶煞，奔到火车前没命地开火。
“哇啊！”一名攀在车门边的游击队员后背中弹，嚎叫着当场跌落，像团沉重的麻袋一般在车下飞快地打滚。
“上去！咱们快到车顶上去！”于芳一手搭了下珍娜的肩头，一手掏枪道。此时的她直接在飞速移动的车上用手枪朝敌群点射开了，铁路的周围闪电般地爆开一团团血雾。
“集中射击！快去通知车上的人-”带头的日矅军官在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士兵背后狂吼着。
日矅兵们一面追射一面大声地向火车上极力呼喊着。这很自然地也提醒了几个刚刚扒上火车的不速之客们，这是一列日矅军的火车。
紧张万分中，珍娜那套着筒靴的腿先蹬在了于芳已经在作托举状的右手上，后者一用力，便猛地将她推上了车厢顶的边缘。机敏的女孩紧抓住车边，动作麻利地翻爬了上去。
“嘿！你-”一声带着哨响的话音传过，没等珍娜在上面站稳，却只见得一个头顶黄色钢盔的日矅兵便从车厢的间接处探出了头来，朝她举枪相对。
砰！砰！这名士兵的跟前猛然溅起一片火星，人直接扶着钢盔龟缩了下去。
另一边，德尼亚琴科的枪口上吐出了一丝烟。
“见鬼！连车上也有人！现在该怎么办，我可没那么多弹药够他们‘挥霍’的······”他拉了下枪栓说。
“也许你能用唱的来唱死他们，哈哈-”谢尔盖此时从一个死去的游击队员身上拾起一把捷格加廖夫DP轻机枪，将枪架在火车背上，装上一个状如音乐碟片的2.8kg实弹盘后，对着后方的追兵狠命射击！
正在一边跑一边拉大栓的追兵哪里经得住这个，排头的人一下子被打得千疮百孔，日矅官兵的断肢在滚热的弹雨中横飞。
“可恶！让这帮畜生尝尝我们的厉害！”几个日矅兵在混乱中也扒到了火车上，面露凶色地朝游击队所处的车厢顶摸了过去。
此时此刻，许多车厢的间接处又冒出了成片顶着黄色钢盔的脑袋，俨然是守车的日矅士兵大举翻爬上了车顶，朝着游击队凶猛地扑将上来。两边即将展开合围。
“给我点子弹，伙计！”此时的小原博士神色紧迫地向队友摊手道。
“我会给你颗子弹的，如果你不安分一点儿的话。你再这样我可没法专心射击！”德尼亚琴科埋头向前后两侧打着枪，头也不回地说。
“给我一点大口径枪弹，我是认真的！”小原博士坚持道。
“正好，我这儿还有一点，拿去吧-”一旁的谢尔盖丢给他一小包弹药，但没给他枪，只是不紧不慢道。
显然，有了之前被博士帮助的经历，向来警惕的工兵渐渐地放宽了对这家伙的敌视。
拿到了枪弹，这位神秘的博士立刻伏下身子，顺着车顶往前爬，一直爬到了一处舱盖前，将子弹打开，沿着舱盖的边沿撒下黑乎乎的火药，然后退了下去。恰好这时其他的日矅军也发现了他，数支步枪对准这边就是一阵集火。
砰！已在舱盖处撒成一圈的火药被引燃了，恰到好处地将盖子的四个边缘开出了焦黑的裂缝。盖子陷了下去！
“上来，伙计们！”他随即向后招呼道，“我们到车厢里边去！”
大队日矅兵的枪火又如雨般袭来，弹雨中，他从舱口纵身一跃，钻进车内的黑暗之中不见了。
“该死！别让他跑了！”德尼亚琴科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紧跟着跳了进去。
一行人纷纷跳下车厢。排头的于芳只觉得身体先落在了一团麻袋般沉甸的东西上，然后重重地滚落地面。黑暗里，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我的天呀，这里是······”紧跟其后的珍娜从地上爬起来，满手满脚突然沾得全是血污。
眼前的景象，把逃亡的人们都惊呆了-遍地的斑斑血迹上，回响着成千上万只苍蝇的嗡鸣声；地板上，数具面如死灰、皮开肉绽的人形躯体瘫软在地，像麻袋一样堆积着，整个车厢内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死亡气息。
“是他们的俘虏······”小原博士扶了扶眼镜，在原地沉声道，“我早该想到的，这是一辆运囚犯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