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今日是什么黄道吉日（2/2）

西陵琅眼眸一收，略带歉意神色，道：“她有着令人过目不忘的容颜，小二哥若是见过，定然不会忘记。”

店小二心内警钟骤然响起，有着令人过目不忘的容颜，莫不是....莫不是.....就是刚刚的那位女郎君？？？

唉，原来早已名花有主了.....

店小二轻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公子所说的姑娘，今日确实见过一位。”

西陵琅抬了抬眼眸，眉梢微微扬起，问：“现在何处？”只一瞬，昔日战场上那个逼退万千敌军的战神将军，骤降眼前。

店小二不由自主的退了退，紧紧吸了一口气，指了指二楼雅间的位置，轻颤道：“就在那里，刚来不久.....”

西陵琅并没有耐心听他说完所有的话，自己一步三个台阶，上了二楼最贵的雅间。

“今天是什么日子，竟遇到两个活的神仙，我今日这运气，是不是可以去赌坊坐个庄什么的。”店小二喃喃自语，恍惚还在梦中一般。

冯保保一手捻着素青白釉梵文茶杯，吹了吹，正准备抿一口，雅间的门，被“哗啦”一声推开了，映入眼帘的便是西陵琅。

“你怎么来了？”冯保保这下没心思品茗了，直接惊讶的起身，看着他快步走过来。

西陵琅将右手的剑，换到左手，不理会冯保保的惊讶，径直坐到她的对面，冷峭道：“郡主能来，我如何不能来？”

冯保保随即坐下，她刚想问，西陵琅应该不能私自出府，皇帝给了他很多的赏赐，也给了他不低的爵位，但是却没给过他随意出入一个地方的自由，除了宝华郡主府内。

可是她又想到，自己这回也是私自出府，出现在这里，也并不光明正大。

“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等下就回去了。”最终还是她先放软了语气。

西陵琅给自己到了一杯热茶，小抿了一口：“这茶不错，比郡主府的好喝。”

冯保保：“.....你到底想说什么？”

西陵琅右手食指往茶杯边沿轻轻扫了一圈，像是画圆一样，笑笑道：“郡主知道，就这一炷香的功夫，京华城内城外，已经遍布禁军。”

“禁军怎会随意出动？发生了何事？”大内禁军——神机营，向来只受皇帝亲令，若无特大变故，根本不会出动。

不怪冯保保会着急，主要是最近，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

看着她那副不明就里的样子，西陵琅眼眸笑意加深，懒懒轻笑道：“郡主说呢？”

对于皇家而言，有什么比丢了宝华郡主，更加令皇帝震动的呢？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冯保保忙起身，拉起西陵琅的手就要走，她可不想给别人惹下什么麻烦。

“不急于一时。”西陵琅却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按回原处。

“什么？”看他坐的淡定，冯保保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西陵琅悠然慢道：“进来之前，我已经知会了他们，郡主不用着急。”

“没有惹下麻烦就好。”冯保保松了口气，一颗心重新放下，问道：“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挑的，可是京华城中最大的一间茶肆。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就是这个道理。

“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西陵琅说这话时，语调轻扬，神色颇为舒展。

“才不信。”冯保保嘟嘟囔囔的，又抿了一口气。

一楼的说书先生歇够了，开始接着讲故事，百姓的议论声便渐渐低了下去，冯保保听不到八卦了。

“林家众人今日被宣判罪刑，世间从此再没有城阳侯府了。”

曾经耀极一时的国丈府，曾经门庭若市的大豪族，就这样，一张圣旨，顷刻覆灭。

“郡主没杀过人，自然容易轻叹这人世间的盛衰。若是郡主上过战场，见过血流漂杵，枯骨遍地，便会觉得林家的覆灭，不过是寻常做派。”

在他的眼里，像冯保保这样在九重宫阙里长大的金枝玉叶，伤春悲秋，惜花怜木，不过是一时感叹，这感叹就像风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冯保保凝眉敛目，显然并不认同他的说法，肃然道：“这世间的道理，并不是死的人少，就是寻常做派，死的人多，就值得惊天动地。”

“西陵君少年领兵，自然见过许多两军交战的场景，什么样的血腥画面，你都见过。可是，阿琅，你不能因为见惯了杀伐和流血，就忘了这世间还有别处天地。”她声音干净出尘，在这一方小小的雅间，显得格外清冽。

听到这里，西陵琅握茶杯的手，生生的僵住在半空中，明明没有人碰他，可他的神态，仿佛别人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

“杀戮只是一时的，和平才是人心所向。你是鼎鼎有名的战神将军，操练过许多的新兵，你最知道，他们没有哪个人，是因为喜欢杀人才从军的，他们有的人，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想吃一口军粮；更多的人，是为了报效国家，保护家园。”

西陵琅双眼幽暗，脸色平淡如水，只见他微微扯了扯嘴角。

已经很久，没有人跟他讲这些虚无飘渺的大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