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金月蛊（1/2）

五天五夜过去了，太医院的人没有法子，只能开出一些缓解疼感的药方，根本无济于事。

皇帝这才想到，青龙寺的玄一法师。

“保保，带着西陵琅去青龙寺吧。”

“玄一法师是佛门高僧，出家之前曾师从前朝妙医圣手，他或许比太医院这帮废物有用。另外，朕命沈柯与你们同行，他或许还有点用。”

沈柯，就是那个推测出夜毒的年轻太医。

冯保保连日来的气色并不好，此刻也是是勉强支撑着，欠身道：“宝华，多谢皇叔。”

皇帝毕竟心疼自家侄女，将她揽进怀中，轻声道：“放心，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冯保保苍白着脸，点了点：“会有办法的。”

西陵琅病情再也耽搁不得，于是他们即日启程，赶往青龙寺。

因为冯保保上次在青龙寺遇刺，所以这次，皇帝特命神机营副将，率领八百亲卫，给宝华郡主保驾护航。

外加上沈柯和数位太医，以及放心不下的张文熙。

这几日，西陵琅几乎一直在昏睡，没想到醒来，会是在马车上。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竟是张文熙。

“师傅，您醒了？”张文熙简直高兴的不行，要不是在马车上，她几乎可以原地蹦起来。

西陵琅侧目看到了冯保保，她双眼紧闭，正在补觉，看来这段时间，她也没有休息好。

“师娘担心您，已经好几日没睡了。方才还是我一直念叨，她才答应我，睡半个时辰。”张文熙低声说道。

西陵琅对着面前的小徒弟点了点，终于不再板着一张脸，可是下一句话，立马暴露了他的本性。

“我睡了这几日，你的棋局解到第几副了？”

张文熙从开心快乐的太阳花，一下子变成恹恹的菜叶子，闷声不说话。

“说话。”可西陵琅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呢？

“徒儿这几日一直担心师傅的病情，哪还有心思解棋局。等师傅病好了，徒儿肯定就都解开了。”

西陵琅冷冷一笑：“听你这话，我的病怕是没有好的那一天了。”

“呸呸呸！师傅，丧气话，咱可不能说。我们现在就去青龙寺，陛下说玄一法师是妙医圣手，他或许有办法。”

西陵琅伸手替身旁的冯保保，紧了紧披风口的纽扣，轻声道：“不必如此费周折。”

这是他自己种的因，应当由他自己来承担这个果。

张文熙：“师傅，你不要灰心，郡主师娘已经派人去寻龙溪先生了，我也飞鸽传书回观音山，请我娘去打探龙溪先生的踪迹，我们一定来得及。”

西陵琅淡淡一笑，接过张文熙递过来水杯，仰头饮尽。

“有酒吗？”突然想喝酒，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傻眼了，病人可以喝酒吗？不成吧。“我们没带酒。”

“谁要喝酒？”冯保保的声音突然响起，眼睛还是迷迷糊糊的。

“师傅要喝酒。”张文熙立马指向西陵琅。

冯保保猛然睁开眼睛，看到西陵琅清醒的望着自己，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大喜道：“你终于醒了？”

“轻点儿晃，再晃人都要被你晃没了。”西陵琅嘴上说着埋怨的话，脸上也挂着浓浓的笑容。

“你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沈太医过来看看？”

“问题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个？”

“一个一个回答。”

“的确是夜毒，没想到世间还有它的存在。”玄一法师的判定，跟太医院那些颤颤巍巍说话的太医不同，他很确定，西陵琅所种之毒，就是夜毒。

“可有解法？”冯保保紧声问道，指尖轻微的颤抖。

玄一法师略停住片刻，才摇摇头，道：“夜毒用天山松子蛊入药，种到人的身体里，日夜撕咬中毒者的身体血肉.....”

冯保保没有来的眼眶一红，也不知为什么，心底发酸得厉害。

“老衲摸了西陵公子全身的经脉，虚实相间，游乱经走，这毒怕是跟了西陵公子，已有十年之久。”

“十一年。”西陵琅冷然开口。

冯保保心头一震，十一年，他就这样被折磨了十一年。

“十一年，唯有天山的金月蛊，可以压制住松子蛊的毒性了。”玄一法师语气颇为复杂，既有惊奇，又有感叹。

“可惜，金月蛊，又名十年蛊，十年之期已到，难怪西陵公子的夜毒开始频频发作。”

冯保保不敢相信：“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只金月蛊了么？”

西陵琅的眸子黯了黯，没有接话。

玄一法师摇头叹息了好一会儿，才道：“找到金月蛊又如何，等十年过去，还是会死。金月蛊只能压制毒性，并不能解毒，治标不治本呐！”

“大师.....”冯保保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喊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衲愿意尽力一试，但能否解毒，不敢保证。”

话音至此，禅房一片静谧。

出家人不打妄语，玄一法师的意思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尽力了，可西陵琅能不能活，要看老天垂不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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