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守夜（2/2）

这话也太过绝对了，欧阳婧如笑着摇摇头，十分自然地从方知许手中拿过话本，好生放置在地上，兀自摆上一盘棋局：“方小姐若是无聊，可否与我下一盘棋？”

前世时，方知许在宫内学过几招几式，既然欧阳婧如盛情邀约，她也不好推拒，便学着她的做派一撩衣裙坐下：“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方知许虽是半吊子水平，但和欧阳婧如比起来，二人竟然能堪堪打个平手，她蹙眉，明显感觉出她是在让着自己：“欧阳小姐下手也太过留情了。”

“不然，是我愚钝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肯和自己下棋的，欧阳婧如盈盈一笑，特意把白棋下在露出破绽的地方。

如此你来我往，方知许心底下约莫心如明镜了，欧阳婧如的确是在偷偷让着她，下的每一盘棋几乎都有最优解，但她偏偏选择了破绽较多的地方，又在方知许即将胜出的时候，绝地翻盘重又回到胶着的战况。

你来我往间，时入深夜，方知许作息一向很好，临近半夜时，便隐隐约约有了些许困意，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欧阳婧如会意，抬手吃了她一子：“方小姐困了就歇息吧。”

说得好听，奈何方知许不敢贸贸然睡去，守夜，顾名思义是要守上一夜，断不能中途睡觉，抑或是做些与守夜无关的事情。

“方小姐第一次守夜，我可以给你讲讲，”几年前欧阳婧如的母亲欧阳夫人已经守过一次夜，她笑笑，快速收拾好棋盘上的残局，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抽出一张小毯子，十分自然地拿给方知许，“说是守夜，实则中途不会有人来的，除非出了大事儿，但这种情况约莫是不会发生的。”

“所以，方小姐大可休息片刻，若是真有人来了，我会叫醒你的。”鬼使神差的，方知许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还真顺从地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打算撑着额头浅浅眯一会儿。

既然这样，那她也不必守这么久了，干脆直接睡觉吧。

欧阳婧如身上好似有一种魔力，能够不自觉令人安下心来，方知许这一眯，便眯了一晚上，待到次日，她悠悠转醒时，欧阳婧如竟还没有入睡。

欧阳婧如目光温柔，看到方知许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便解释道：“还没到早时，不过应该快了，方小姐最好不要睡了。”

这一觉睡得方知许心满意足，她眯起眼睛呢喃了一声，四肢百骸一下子变得软绵绵，她坐起，和欧阳婧如一同乖乖巧巧的跪在地上。

毕竟是开春，日头还没有这么炎热，况且皇陵严寒无比，欧阳婧如穿得又厚，方知许也有她的衣物避寒，膝盖竟全然没有酸痛的感觉。

待到早时，宫里来人传旨，方知许接了圣旨后，这才被准予回府。

欧阳婧如上马车前，欲言又止回头瞥了方知许一眼，主动叫住她：“方小姐……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