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善意的谎言（2/2）

从申老处得知自己至多只有一个月活法，小才只是愣了愣，旋即笑得温柔：“好，我知道了，谢谢您。”

申老害怕传染，便没有多说话，只淡淡颔首，便提着药箱退了出去，没成想申清韵就在外头守着，她眼尾泛红，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他真相？”

不理解申清韵反应为何会这么大，在申老眼中，没得救便是没得救了，他莫名其妙道：“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又不是不给治，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小姑娘委屈咬唇，她该是要发怒的，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舍不得发脾气，最终抽抽搭搭落下泪来：“你就不能……骗骗他吗……”

不明白为什么要骗小才，申老对申清韵偶尔发作的小脾气早已见怪不怪，当即懒得管她，耸耸肩离去了。

每次申清韵闹小脾气时，方遥川都戏剧性的在场，他和方才从前线归来的凌晏深好生计划了一番，再一抬头，便对上了小姑娘含泪的眼睛：“……”

似是觉察到方遥川的为难，凌晏深懒散一掀眼皮，发现竟是申清韵，便打趣儿道：“怎么，连小孩子都要下手？”

“别开这种玩笑。”方遥川到底是个要脸面的，他坚信自己对申清韵只是爱屋及乌，把她当妹妹一般看待，绝没有多余的感情。

小姑娘小小一只，无助地站在原地哭哭啼啼的，方遥川实在心疼得紧，不好放着她不管，便走上前来询问道：“怎么了？”

边问，方遥川边无意间回了下头，却发现原先站在原地等他的凌晏深不知去了何处，留他一人哄小姑娘。

“遥川哥哥……爷爷跟小才哥哥说……说他活不了多久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方遥川不明白申清韵为什么会因为这个生气，小姑娘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瓮声瓮气问他，“可是……可是小才哥哥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还不如让他蒙在鼓里，悄无声息地走……”

不怪申清韵年纪小，方遥川从前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他沉吟一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哥哥认为，申老这么做是对的，不过清韵说得也不错，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看法。”

“那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申清韵眼巴巴希望方遥川同意，却没想到他也选择支持申老，一张小脸霎时耷拉下来，可可爱爱的。

想了又想，方遥川不知该怎么和申清韵解释，但他还是尽量温柔道：“小才哥哥这么辛苦地过完了大半辈子，肯定还有未完成的愿望，爷爷这么告诉他还有多少日子，为的就是让他在最后的日子好好圆梦，最后平平静静的走，而不是庸庸碌碌过完一辈子。”

“每个人都有好好活着的权利，为人医者，自然不能谎报瞒报，虽然你的出发点是善意的，但我想，小才哥哥也许更要感谢你爷爷才是呢。”

“那小才哥哥有什么愿望呢……”小姑娘皱眉，扒拉着手指头想了又想，“他想在临走前见姐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