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太上忘情（10）（2/2）

“胡言！”龙潆下意识反驳，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强行镇定下来，放缓语气，“并非为他，即便是天宫中仙衔最低的仙娥仙侍，你要我去取他们的血，我也是不会应允的。此等行径与玄术又有何异？我但凡答应了你，便是助纣为虐。”

“那我亲自去找他，与他说道说道这些年的恩怨情仇，看他可会心中羞愤，可会无地自容。”

“不可。”龙潆连忙阻止，兰阙去见太初，两人定不可能和气交谈，而她自认再清楚不过太初的为人，他是从不知错的，要他羞愤难当、无地自容，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做梦也不敢这么梦。

兰阙轻叹一口气，无奈状问道：“阿潆，你告诉我，我还能如何？要我继续像过去那般苟活，安心做一个碌碌无为的散仙？那还不如即刻了结了我，我不愿如此。你难道没听到昨夜他是如何羞辱我的？他倒是没说错，我确实不自量力，昔年他也说过类似的话，道我只能躲在你的身后，还问我，要不要向你呼救，祈求你的庇佑，我与废人又有何异？”

龙潆重新拾起涂连老祖的书卷，兰阙扯过后又丢到了一边，愤愤言道：“你认清楚现实，百万年间有几个涂连老祖？待我修得大成，你与太初怕是早已子孙绕膝，我等不及！”

说着他便起身，打算即刻就去紫络阁找太初，龙潆忙挡在他的身前，并非口不择言，而是想着先将兰阙安抚住：“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这件事交给我，你别去找他，就在丹墀居等我消息好不好？兰阙，不要冲动，你又动怒了。”

听到她答应下来，兰阙像是瞬间收回神智，恍惚看向龙潆：“此言当真？”

“当真，我何时骗过你？”过去兰阙也是如是说的，可他瞒骗她的事不少，如今不过风水轮流转，扯平罢了。生怕他不信，龙潆忙补道，“半炉修罗血，装上二十几个宝瓶定然够了，不论是骗是抢，我定帮你办到，只要你别轻举妄动。”

兰阙平复好心绪，抚了抚龙潆的肩头，柔声道：“阿潆，我又动怒了，没有吓到你罢？”

他倒是平复好了，龙潆却心绪不宁，犹如一团乱麻缠住了心脉，斩也斩不尽，只觉浑身疲累。她摇了摇头，扯出一抹笑容道：“没有，你也是心急则乱。我还有些事要处理，需得回上清宫了，晚膳后要记得喝药，明日我再来看你。”

兰阙应声，龙潆看向榻上被冷落的书卷，还是将它留在了丹墀居，想着兰阙但凡开悟，懂得凡事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修炼起涂连老祖的心法，那便最好了。她上前带走那本《大行成得秘案》，随手塞进袖袋：“这本书先借给我看，正好帮你一道钻研。”

兰阙并未拒绝，龙潆不至于天真地以为带走了这本书就能让兰阙全然了断这番心思，他素来记性好，怕是已将上面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如此看来，她带走并打算销毁这本书的心思不过是亡羊补牢的行径罢了，图心安而已。

未让兰阙相送，龙潆独自走出房门，路过院中发现石桌上放着个陌生的药瓶，不大像药王府惯用的，她随手抄起端详，上面贴着的字条上写着“护心丹”三字，细抚瓶身上的纹路，倒像是阿修罗族的图腾纹样，龙潆心下了然，并未将药瓶留给兰阙，拂手收了起来，随后悄声穿过竹林，离开丹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