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兄弟重逢（2/2）

“不”

“还是说”顾言承的话才说了一个字，就被顾旭开口打断，只见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顾言承面前，每一下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都像是直接敲击在顾言承心里一样，直到他站在了顾言承面前，托起顾言承的下巴强迫他面对着自己，声音中的讽刺终于坦在了台面上，“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看到我呢？哥，从你进来到现在，你还没看过我一眼呢，你就不好奇九年不见，我有什么变化吗？”

两人身高差不多，但因为顾旭托起了顾言承下巴的关系，此刻顾旭视线正对着顾言承刀削一般线条分明的下颌。

这次回家除了叙旧以外，顾旭也听郝如晴和顾兴武跟他絮絮叨叨了很多，不外乎就是顾言承失明了，希望他回来之类的，比李琦只是泛泛地提了一下，显得更加具体。听到耳中，顾旭就算再气顾言承也好，终究做不到不担心，还是一大早的就起床来公司找顾言承了。

看不到顾旭的表情，顾言承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准自己这个从小就特别喜欢黏着他的弟弟到底在想什么，直到他感觉到顾旭的手颤抖着覆上他的眼睛。

长长地叹了口气，顾言承拉下顾旭盖着自己眼睛的手，突然觉得能不能看到顾旭的表情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所有的不安和无法面对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了——他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他的弟弟，虽然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时时刻刻都想跟在他后面，学习他所有的举止习惯，却还是会因为他的伤而难过、自责。

“旭，我的眼睛没事，会好的。”没有放开顾旭的手，顾言承另一只手按在顾旭的肩膀上，很是认真地宽慰他道。

“没事？”顾旭却不买顾言承的账，原本还算平稳的情绪也一下子就炸了，“大伯母和我爸都告诉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现在来跟我说没事？”

一下子甩开顾言承的手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顾旭歪着头看着顾言承，眼神中竟是不可理解，“大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甚至我爸一直觉得受你们家的恩惠，把自己当做顾家的下人，可是我一直是把你当成亲大哥，把顾家当成我自己的家的大哥，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在你知道你喜欢纱织之前我就喜欢她了，我也知道你喜欢她，所以我什么都没说，直到你跑来问我，我才对你承认了我的感情。但其实我很清楚，纱织喜欢的人是你，她只是把我当做哥哥，而且我同样了解你，我怕你虽然跟我说好了要公平竞争，却还是会忍痛把纱织让给我，所以高中一毕业，我就出了国，因为你是我大哥，与其三个人都痛苦，不如我一个人退出。”

顾旭眼神迷离，像是又回到了他们三个的从前，这也是慕纱织出事之后，他第一次主动去回忆这些让他痛不欲生的往事。他爱纱织，不比他大哥的感情少半分，尽管在这段感情中，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局外人。

“九年前，纱织出事之后，我连夜赶回来，看到你那么痛苦绝望的样子，想都没想就从大伯母手上接过了顾氏的话事权，更是趁机将顾氏进行了大换血。大哥，做这些之前我没有跟你们商量，也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更不用担心你们会因此而疑心我想要夺取，因为我知道，我是顾家的人，在顾家面临大难的时候，我们必须携手进退，不分彼此。可是你呢？什么事你都自己扛着不告诉我，还不让别人告诉我大哥，你是因为我跟你生气，就不把我当弟弟了吗？”

顾旭说话的音量一点点减弱，塌着肩膀站在一边，连四周萦绕的气息都变得晦暗，就像是一个时刻都在担心自己会被抛弃掉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