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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隆冬之夜遇“蛤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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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华早已过去,隆冬降临,十个脚趾全露在外,只靠几根细麻绳牵拉着的穿在两只脚上。右脚前端外侧的三个发黑又松动的脚趾隐隐作痛了一个长夜,蜷缩在“窝棚”一角,任凭割肉般的冷风袭击。

最最挫败意志的是十指连心的疼痛,加上饥寒交迫,一同递进到无法忍耐的程度。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几次痛苦到摸着腰间的手枪……

熬到半夜时分,感觉唯一温暖的屁股底下有一个不小的生命体在拱动。顺手摸过去,是一只周身有大小不等疙瘩的四只脚动物。逮着后,借着微弱的月光,一下使他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兴奋的蹿了起来。

那是一种说不清性名的“癞蛤蟆”,成年后让人生畏的癞皮上分泌出一种白色的浆液,对不了解的人都会恐怖加厌恶,但眼前对有剧痛及心理处于崩溃边缘的人舔舐后,有意想不到的放松“作用”,会明显而快速缓解着以上的疼痛及绝望的症状。

在崖山上,欧泽老人向他的救命恩人——爷爷学的最后一招,不想他没用在自己身上,反而对林思恽实在没有止疼办法时派上了用场。

一到疼痛发作,心理上的承受能力攀越“边境线”时,老人就会从专门挖出的半深坑中去逮来这样的“一只动物”让他舔舐,从生理到病理的问题都会迅速得到缓解。

白发老人为此已付出了好几个不眠的夜晚去石窟周围抓捕后放入深坑养着,还专门设法去抓些蚯蚓喂它。

书本上都没学到的知识,在这里是山里医生长期总结的偏方,因地制宜中解决了现实大难题。

这是意外的隆冬之夜、真正的饥寒交迫中再加上阵阵剧痛的万念俱灰长夜难眠的意外奖励,使他好容易迷糊的睡了一会,终于度过了难熬的漫漫长夜……

想不到,此时仍抵挡不过这一路的艰难。

一时间耳朵嗡嗡作响、不知是冷汗还是虚汗从头冒到了脚跟,先是感到一阵恶心,紧接着就是眼前黑暗一片。

他不由自主紧紧的靠在门上,尽量不让自己倒下。

他醒来时,自己已睡在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子,挂着的1000毫升的大输液瓶里有大半的液体,顺着那‘棕黄色的胶管看,“墨菲式管”内的小滴管在规律的滴着液体,听得到清淅的声响。

他定了定眼神,轻轻的转了转还感沉重的自己的头颅,又一次有重回人间感觉,聊过丝丝的悲凉。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没有在崖山上醒来时的新奇与兴奋,只有病房的清新与宁静。

床头柜上的白色陶瓷方盘里有好几样东西看不清楚,但见一个盒子,上面写着“理发剪”。

环顾周围,很快就清楚自己是在医院病房。

门旁坐着一个护士,年龄大约三十来岁,正拿着一个小册子看。见他一醒,款款走来,面带笑容。他也尽力回应,但好像满脸胡须拉得紧紧的,笑得肯定比哭还难看。

护士说:“你的头发胡子太长,要完成头部护理,我只能完成剪齐或推光,你选择一下吧!”

“头发你就推光,胡子问题如果找得到一面镜子,我就对着镜子自己来完成!”

护士扶着他先在床头靠着休息了会,才扶他坐在床边唯一的独凳上,一面拿着理发剪咔嚓咔嚓的推着差不多披肩的头发,一面问为什么穿着破旧的军装和与众不同草鞋,为何还留了那么长的胡须?

林思恽只觉这是好难得的问题,下山后几次遇到相识人想“倾诉”一下,一直没人愿意听。

这是主动和带着好奇的问题,先是犹豫,还是因为护士一脸平和的笑容驱使,他就把平叛扫尾遇到恶劣天气,遇上独肢老人相救的事简单说了。

护士听得发神,手都停了下来,不停的问: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她说道:“我到医院搞护士工作,基本与平叛起始到结尾的伤病员都接触到了。这里因为山高路险,河水湍急,森林密布,病员无法送达部队后方医院。所以病员们都往这里送。”

她接着说:“病员中就有本市军区的,有本地武装‘自卫队’的,也有民兵护卫队的。有军官、有战士、有本地干部、有民兵,有民工,还有聚众反叛的彝胞家支头人等等。你是最后一位,故事也是最长、最离奇、最精彩、最感人。具有时代特定意义,是难忘的一则。”

护士接着说:“两年前,在平叛工作最艰难的时候,首长杨副司令员因山上滚落的石头砸伤了他的小腿部,到本院行清创缝合术,共住院六天,后来又返回拆线。他了解我接触到的伤员情况后,当即交给我任务:组织一线英勇作战的战地事迹,由部队交换的军人带回军区;或直接邮寄到军区司令部‘战地报’处。”

“我已完成十多篇的报道,但事迹虽多,写得出英勇和顽强,不免单一和多少有些雷同,全都上了‘简报’。无法写成感人的篇章。我原以为我再也没有充足的一手资料了,但今天我觉得我深深的上了一课,我很感动,我争取要把这篇文章写好后寄出。”

“为纪念这场长达四年的战斗历程,书写一篇民族融合、民族思想进步、破除民族思想禁锢与抵触,而且互帮互助的可喜篇章。”

林思恽忽的沉思:在自己的单位——县城的核心单位,一个职员,因“战地”偶遇意外天气,离开工作岗位近半年时间,遇到了几位同事,没有一个问为什么,只有一味的躲避!

他见到那种游移不定的眼神,竟使他呆滞站立原位,这些人走过后又折过头来诚惶诚恐的回望时,眼光相碰再迅速收回的刹那离去,像碰到贼人似的,最使他心痛难忍。

自己像没有了思想的木偶,手脚一时僵化。更像强忍着掏心肺时的剧痛,咬着牙巴,自己感到咯咯作响。

当然想到:家没了,孩子老婆不知去向,自己还挣了个被人嫌弃的一个还不知名的“名额”。才半年的时间,感觉都变了,变得生疏,不合时宜。变得陌生,不知所措。

天空的空气忽然失去了靓丽振奋的色彩,像有一种刀状的陨石,倾斜着迅速砸向了自己,无力夺路逃潜。

向这位可贵的护士一了解,才知道,这一风暴就像自己刚度过的百年不遇的夏季恶劣天气,撞上了,就这般莫测与无奈。而自己恰好离开,那些大家都不愿吃的甚至一旦提起都打冷噤的“大饼”,就这样留了下来给自己,作为有幸回来、生命尚存的见面礼。

当然,原宥家庭是主要问题,还有强辩也说不清楚的“历史问题”及过去讲过写过连自己完全记不清楚的去头又去尾的东西都成了无法回避的事实。

同事们似乎一下子走进了自我为中心的圆盘,自顾自的低头走着离开自己,生怕一逗留,惯性的作用会扑倒在一处,惹得一身骚、更生怕粘染“秽气”而匆匆避开。

平时相处最“近”的人,以前只觉得今后如有空,自己小时就一直没中断学到的有些文学、绘画、书法之类的小技能也向他们平时一再要求的,一旦有空很愿意与他们“分享”,共持国学爱好、凭添生活情趣。

现在看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就是可笑至极的思维了。

接下来就是劳动改造:搞公共卫生,打扫厕所、烧开水、打猪草,就连喂猪都不够格。

几次说到了“单位劳动教育”以观后效,如做不好,还有专门的改造“基地”——专门的劳动教育、劳动改造等地方等待着“出席”。

但毕竟度过了人生清醒状态下的最艰难的一夜,那是:

寻暖蛤蟆钻破臀

饥寒痛楚紧相迫,

寻暖蛤蟆钻破臀。

棚倒不全角过夜,

风割刀刃盼星晨。

若狂欣喜用舌舔,

各取所需一份温。

天气无常如变脸,

多年儒雅此时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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