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丘仙（2/2）

应泽离眉头一锁，略带戾气“我可不喜欢废话，我若是没猜错，你应当是镇守于此的河仙，你所看守的就是通往人间路的入口，对吧？”

“是，殿下没说错。”

“既然如此，我便要渡过此河，去往人间，你该当如何？”

一旁的月柒柒有些着急的看着这俩人，现在的情况，她只明白了一部分，但心中还是有很多疑问不解。

沈丘仙似乎有些为难，却又说道“殿下要想去往人间，便要化身为人，可殿下…做得到吗？”

“是要入轮回吗？”

月柒柒连忙露出她好奇的眼睛，插嘴问道，沈丘仙摇了摇头“你们已经掉落凡尘，只是化身为人的含义，便是要有七情六欲，其中爱恨最为重要。”

“爱不知道，但是他总有恨的吧，当初被关了那么久，怎么会不恨…”

月柒柒小声的嘟囔着，沈丘仙看向应泽离备显忧虑“殿下，你有吗？”

应泽离沉默了许久，他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月柒柒也面露疑惑“大魔王，你难道都不恨星辰仙君和我父帝吗？”

“恨，怎么不恨，所以我现在应该带着我的恨意飞上天，搅了那天界，而不是入人间，不是吗？”

月柒柒一怔，是啊，那恨意虽有，但终究是天界的恩怨了，但是，不也有吗？

“殿下，何必自欺欺人，若你真的恨，你早就该杀上去了。”

闻言，月柒柒更加好奇的看着应泽离，他似乎有很多秘密。

沈丘仙看起来竟然有些担忧的说道“殿下，今夜我不拦你，也算是报了当年的恩惠，穿过此河，去往人间，万事当有因果。”

见状，沈丘仙倒是头也不回的走回了溪水之中，只留月柒柒和应泽离，这时，刚刚还在打闹的梦十一和垚枯也走了过来，看样子，垚枯还真是挨了打了，鼻青脸肿的，看起来还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月柒柒忍不住笑道“还是我梦姐姐厉害！”

梦十一神色温和，一旁的垚枯不服气的哼了起来“那还不是我这身体不行，这人的四肢，连跑起来都磨磨唧唧的，更别提力量了，哪里能和一个妖比！”

梦十一不想在和垚枯废话下去，她看了看应泽离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月柒柒答道“这水底就是去往人间的路。”

梦十一点了点头，只见，应泽离低着眼眸，抬脚走去，那水渐渐浸湿了他的鞋衫，他眉头未抬，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月柒柒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那手冰凉，月柒柒感觉浑身都一凉，应泽离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月柒柒，那紫色的眼眸透露着一声冷漠，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月柒柒心中疑云重重“大魔王，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人间？”

应泽离露出一丝讥笑“一开始，我是想让你生出七情六欲来，这样，我就可以将我的魔元原封不动的取出来了，月柒柒，这个理由够了吗？”

月柒柒脸色一震，还真是直接伤人呢，见她神色有些闪躲，应泽离又说道“月柒柒，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内丹给我？”

月柒柒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当时梦魇之中看到的事情，那样的孩童，受了很多苦，看起来很惨，大约是因为这样，她起了恻隐之心吧。

垚枯双手抱臂，站在梦十一身边，皱眉问道“他们两个在干嘛？”

梦十一瞥了垚枯一眼，抬脚也要朝水中走去“我不管你们，人间我是一定要去的。”

说着，她一跃而起跳入水中，垚枯见状，连忙追了上去，边追边喊道“我也一定要去的，你等等我！”

扑通两声，便不见了两人身影，见月柒柒不回答，应泽离似乎也不想再问下去了，他拉回了自己的手。

“因为我，不想你死……”

月柒柒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开口，应泽离的脚步一顿，竟然也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大魔王，我觉得，你或许是不是，也不是那么该死的人，人人都说你坏，可是我却始终没听说过你所做的真正的坏事是什么？所以，我在想，你的坏到底是别人的偏见还是误会，还是…”

“还是什么…”

应泽离突然站在了月柒柒面前，两人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月柒柒抬眸看去，那人的眼眸之中似乎也有了一丝情绪，只是，那情绪是什么…她看不懂。

“还是只是因为你是魔…”

应泽离露出一副好笑的样子“月柒柒，陌照还是将你保护的太好了，我杀人如麻，我的法力都带有毒，这毒无药可解，所以，没人喜欢靠近我，因为一不小心，他们就可能中毒而亡，就像垚枯，他仅仅只是吞下了我一小部分魔元，却还是不得不偷入人间妄图分裂我的毒。”

“咦？那为何我没事？”

月柒柒一脸的无辜，看着应泽离，只见他愣了片刻，微微后退，他似乎也不知道这算是怎么回事。

“大约是你偷吃了许多灵丹妙药。”

“那你跟我回天界吧，我找太白金星给你炼药解毒！”

月柒柒又是一把拉住了应泽离，应泽离似乎浑身都愣了一下，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腕说道“月柒柒，你脑子摔坏了吗？你一开始不是想要杀我吗？现在这是要做什么？想要感动我，让我悔过自新吗？”

“我的确有了这种想法，毕竟，我真的不喜欢伤人！”

月柒柒憨憨一笑，那笑容纯粹自然，一点也不避讳自己的真实想法，反倒是让应泽离觉得好笑，神魔一直都是对立，这个丫头片子居然想要让他从良。

应泽离再次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面前波澜不惊的溪水说道“月柒柒，你只是一介小仙，别妄图改变任何人了，这世界循序渐进，我要做之事，必定毁天灭地，又何必在乎这一时的恩怨，到时，你又该何去何从，仙界容不下你，魔族也不会留下你。”

“毁天灭地？大魔王，你也不必那么决绝吧？这个世界上总有你在意的人，在意的事，对不对？”

月柒柒有些着急的追了上去，应泽离从未觉得如此可笑，他冷冽的声音想起“这世人伤我恨我，你却觉得我还有在意之人，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要去人间吗？告诉你也无妨，比起你父帝和星辰的伤害，人间的那些人，似乎更应该付出代价，前往人间，就是复仇，人间不详，容我不下，现如今，我偏也容不下人间了，找到白玉石，第一件事，便是将这人界全数毁灭。”

“你…”

月柒柒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想过应泽离已经萌生了这种想法，应泽离也气急了，他不懂月柒柒的笃定从何而来，他也不明白，这笃定为何让他心烦意乱，爱与被爱，他何曾被选择过。

只听，扑通一声，应泽离头也不回的跳入水中，月柒柒站在水边良久，她有些怀疑自己，她是不是应该选择杀了应泽离，而不是用自己的内丹救了他吗，可是，她不懂，未明真相，难道不该有活下去的机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