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阿硕,好久不见。”(1/2)
——林硕。2025.5.4
苏乐合上笔记本,外壳的硬皮有些旧了,连颜色也稍稍褪了色,里面的每页都被填填的满满当当,没人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飞机落地已是凌晨,苏乐不免想起多年前的一晚凌晨。
“欢迎回来。”海关露出温暖的笑容对苏乐说。
苏乐多看了她几秒,见不是曾经的那位,收了收心礼貌说:“谢谢。”
“嗡——”
行李箱移到了左手,苏乐拿出手机,贴在耳边,“姜医生怎么这个点还没睡?”
那边声音轻轻柔柔的,“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可别,大晚上的你赶紧睡觉,不是说明天还有两台手术等着你呢吗,快去睡觉吧。”
“好,我过两天休假去找你。”
苏乐抬手拦了辆出租车说行。
上了车,司机问:“去哪?”
关了手机,苏乐没什么情绪说:“丽园。”
宁江的变化很大,起码在苏乐仅有的记忆里它变了,又多了很多陌生的高楼大厦,红灯酒绿,川流不止的车和人,拥挤热闹,但又孤独。
苏乐在丽园新租了一间公寓,本想租回之前那间,可户主跟她说那间被人买下了,苏乐只好租了楼上。
回来之前苏乐叫了保洁阿姨来清理,保洁阿姨顺手把卧室的床单铺好,说她回来了就能直接休息,苏乐打钱时多打了一千表示感谢。
灯没开,借着手机屏幕映出的光亮苏乐走进卧室,简单冲了澡,她一头扎进床上,疲惫感袭来,她很快入睡。
自从身体好了后,苏乐很久没有做过梦了,或许是刚回到故土的心理暗示,苏乐破天荒的做了个梦。
梦里都是老熟人。
苏乐梦见高中那会儿,梦见她一边哭着喊着说好累,说这天杀的高考怎么还没到,一边又笔下不停的写完了一题又一题。
几个人凑一块儿写卷子,卷子垒的很高,看不见对面人的脸,苏乐从一旁探出头,看清了对面坐着的人,明明笑着,可他眼里却有泪。
场景一变,空无一人的机场,苏乐孤零零拉着行李箱过安检,上飞机前,苏乐回头看,身后依旧空荡。
苏乐强行中断梦境醒来,她盯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设置的闹钟准时响起,伸手捞过关掉。
她翻身起床,趿着拖鞋去浴室,自言自语,“什么烂梦。”
冰箱里的食材也让保洁阿姨帮忙买了,苏乐拿了两颗鸡蛋放进锅里煮,然后转手拿了旁边的红罐牛奶。
煮鸡蛋的过程,苏乐拿出笔记本,跟负责人对接好在国外的工作,她学的是心理学,由于自身原因,苏乐晚了一年才开始上大学。
她成绩优异突出,提前毕业又直接申博,后来校长问她愿不愿意留在本校当心理教授,工资随她提,苏乐那会儿很缺钱,她想都没想应声答应留下。
这教授一做就是两年,两年里苏乐除了当老师,之前接的外快也没落下,后面手头宽阔了点,辞去了几个累人的活,直到前不久,她一看余额,有钱回国了。
递交辞职信,校长痛心疾首的挽留她,说是不是工资还不够高,说只要苏乐能留下,随她提多少工资都没问题。
苏乐摇了摇头说:“我该回家乡了。”
是该回去了,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迫留在国外,那么多年再不回去就说不过去了,而苏乐也觉得她可以很好的面对那人。
至少,她踏上了回家的路,迈出了那所谓的第一步。
手机“叮”一声。
苏乐没着急看,剥完手上的鸡蛋,她现在已经不讨厌吃鸡蛋,在极度缺乏食物的情况下,曾经讨厌的也会变成救命稻草。
吃完鸡蛋苏乐才去拿手机,是姚书琴发来的消息。
姚书琴:月亮,今天回家吃饭吗?
姚书琴生了一场大病,心理上的,那是苏乐刚出国的第二年,她的身体刚开始好转,姚书琴带着苏妍和姥姥飞去了她那。
苏泰宁出轨了,出轨对象是谁苏乐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两人离了婚,姚书琴带走了自己的美容企业向国外发展,可她没想到曾经引以为傲的公司只是个欠下一屁股债的空壳。
苏泰宁挪走了她的所有资金来还自己欠下的债,法定义务人写的是姚书琴的名字,那些要债的自然是去找她,有几个追到了国外,追到了他们住的房子门口。
威胁、恐吓,最后定下日期,说如果时间一到还没能还上,他们指不定做出些什么事出来。
苏乐刚去到国外的第一年,水土不服,感冒发烧呕吐都是常事,身体上也落下了些小毛病。
她又开始胡思乱想,想到宋佳,她好像忘了之前发生过的事,认为宋佳还活着,认为她也会像那些人一样追到国外。
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手抖到连筷子都拿不稳,发起病来满脑子除了死她没有其他想法。
季付安有一段时间在国外参加心理讲座,在咖啡店碰见了打工的苏乐。
他问苏乐为什么不回消息,苏乐说一到国外手机就被偷了,那时候季付安才意识到,苏乐只身一人在国外接下来会遇到怎样的困难。
梦魇缠身,醒来精神恍惚,想睡又睡不着,只能靠着安眠药入睡,不是失眠就是嗜睡,这就是苏乐的身体情况。
太差了,甚至比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还要差。
像往常一样给她做心理检测,看着结果季付安沉默了很久,最后说:“苏乐,去做Ect吧,它会让你忘记痛苦的事。”
苏乐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她从来没想过,会忘记痛苦的事可也会忘记美好的事,苏乐不想。
每当痛苦传遍大脑占据全身,苏乐就会抽烟,不多,一晚上三根,两天后再抽,像之前那样。
抽烟的时候苏乐会想怎么样才能多打一份工,把季付安帮她垫的钱还上,季付安帮她租房子,帮她找工作,费用方面帮了她不少。
她不喜欢欠着别人,更何况季付安和她之间也只是普通的病患关系,能出手帮她已经是仁义至尽。
就这样她不去看病,打工攒下一点钱她就会还回去,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把钱还完。
还完钱她给自己买了一部好点的手机,建了个私人相册,第一时间去云盘上把存好的照片导进去,仔细保存着。
她不喜欢被人拍照,也不喜欢给人拍照,可现在她后悔了,相册里只有一张也是唯一一张有关于他的照片,是有一回打篮球韩子睿手机没电了借她手机拍的,说是要交给老师作为下一届篮球队报名的门面招牌,后来苏乐忘了删。
照片里,穿着短袖运动服的男生弓步微弯腰,侧脸轮廓干净利落,额前黑色碎发散落额前,他紧盯前方,目光淡淡,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视频和照片好找,其他的麻烦极了,绑定原手机号的账户她一个都想不起来,忘的一干二净,她换了新的手机号,新的微信。
苏乐依旧不喜欢加太多好友,除非必要她不会主动去加,唯独那一次。
临近年末,或者说是属于中国的年末,苏乐那天早早下了班,同事非常善心的用蹩脚的中文跟她说了一句新年快乐,那是苏乐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理防线即将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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