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拓跋仪死（1/2）

济南，黄河岸边！

人喧马鸣，一片熙攘，拓跋氏本部骑兵又有了近万，可见有多少魏人逃散在了青州大地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骑兵逃起来，总是比步兵便捷，而王愔之只有七千骑兵，再怎么追杀，数量也是有限。

同时汇聚而来的，还有杂胡近两万。

全军的辎重，已经在广固丢弃过一次了，不过又从临淄抢了不少，包括数千名女子。

没错，都大败溃逃，还死性不改。

很多胡人腰间缠着绢帛，怀里揣着金银，挥着手骂骂咧咧，催促渡船赶紧过来。

这一段的黄河，水流平缓，多浅滩，正是渡河的好地方。

“报！”

一骑疾驰而来。

“王愔之还有多远？”

拓跋仪急问道。

那侦骑道：“前锋有近万人，抵近三十里开外！”

“大王，不如集中兵力，与之一战，若能击溃，进可攻，退可守，或能扭转不利局面！”

穆忸头重重拱手。

“这……”

拓跋仪有了刹那的心动。

但是，全军上下，士气低迷，一窝蜂的聚在黄河岸边，急吼吼地等待渡河，再者，被晋人一路追击足有数百里，现在让他们回去头作战？

他不认为有可行性。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自己心里也发怵，根本没有信心打赢晋军。

于是摆摆手道：“布阵防御即可，还是抓紧时间渡河，还能再征到船么？”

“已经有近百条了，暂时也征集不到更多的船只，大王，不如现在开始罢。”

一名部将道。

拓跋仪向黄河岸边望去。

即便有亲兵拦着，但围着船，仍是闹哄哄一团，很多人大声咒骂要上船，也有人挥动兵器，火药味十足，场面随时会失控。

黄河里，向来没有水军活动，也没有商队在黄河中行驶，能征集的船只，都是附近村庄里搜罗来的小船，一艘船最多载个十来二十人。

挤一挤，不会超过三十人。

百来艘船，一次可以渡三千人，他现在手头，有三万人，意味着不出任何意外，也要十次才能渡完。

这还没算上马匹和各种物资。

来的时候，是从浚仪渡黄河，但是此去浚仪有八百里之遥，他实在没有信心能平平安安地撤回浚仪，只能在济南渡河。

拓跋仪心里，不由有了丝焦急，忙道：“立刻组织渡河，杂胡一千，魏人两千，着全军不得慌乱，一趟一趟地渡，很快就能渡完！”

“诺！”

亲卫施礼离去，去岸边传达命令。

不出意外，顿时哗然。

好在杂胡并不清楚晋人追兵已经在三十里开外了，除了嚷嚷一阵子，也没什么出格的举动。

但是杂胡之间也是分部族的，为谁先渡谁后渡吵的不可开交。

拓跋仪就觉得脑壳子都要炸开了，立刻上前，指定了一个小部落先渡，以显示他的公正无私，对此，杂胡们哑口无言。

“快上船，快上船！”

亲卫驱赶着人群，排除上船。

“我的马！”

“那边是我的美人儿啊！”

“尔母，要钱还是要命，先把你渡过去，回头再来拉！”

还有人想把马匹、抢来的财货甚至女子带上船，亲卫们自是骂骂咧咧。

闹闹嚷嚷中，上船的效率极低。

“报，晋军前锋距此还有十五里！”

又有探马来报。

拓跋仪那是心急如焚啊。

阻截的防线，只是大车勉强围成一排，他也不知能坚持多久，更不清楚有多少人能平安回归河北。

可这时，再叫停已经来不及了。

平均一条船上，塞了将近三十人，挤的满满当当，船舷只高于水面一尺左右。

还好黄河风浪不大，却也是战战兢兢，船工划着桨，小心翼翼向对岸驶去。

突然不远处，一片沙洲背后，有船只绕了出来。

“杀！”

苏荃大喝一声。

“咚！”

“咚！”

“咚！”

战鼓重重擂响。

弓弩手踏步奔上船面，张弓搭箭。

割鹿军水军进入黄河最大的船，只是五丈长的虎贲舰，没法安装拍杆，但是每一名战士，都经受过了针对性的训练。

在颠簸不平的船上射箭非常稳。

“射！”

一阵梆子响。

密密麻麻的箭雨朝最近的几条船射去，顿时哭喊声大作，一蓬蓬血花绽放开来，尸体坠入河中，扑通一声，把浊黄的河水染成了暗红色。

“还击，还击！”

有魏人大叫。

反应过来的搭箭回射，可是在摇晃的船上，他们的箭毫无准头，甚至因下盘不稳，弓都拉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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