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滇王图腾(2/2)
二人又跟陈馆长聊了聊,随后就告别了,陈维桢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关上时,走廊里的铜铃声恰好响起。段景宏抬头看见穹顶下悬挂的风铃,那是由六片古滇国青铜残片串成,每片残片上都刻着不同的雷纹,风吹过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与博物馆里的静谧形成奇妙的共振。
“我们从沐思茅的手稿背面发现了六月初六,黑石渡,龙抬头。”叶澜沧压低声音,指尖划过展柜玻璃,里面陈列着一件修复完整的青铜鼎,“我个人感觉这日期像是黑市交易的暗语,只不过目前我们还无法破解这个黑市暗语。”
段景宏没说话,目光落在青铜鼎的足部。那里有一道极细的修复痕迹,与他在陈维桢办公室看到的陶釜如出一辙。他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展柜里一枚小巧的青铜印章:“你看这‘滇侯印’的蟠螭纹,对比沐思茅手稿上画的是不是很像?”
叶澜沧凑近细看,眉头微蹙:“蟠螭纹是古滇国青铜器的典型纹饰,但她画的那幅螭龙的眼睛用了战国时期的‘臣字眼’,可滇王印的年代在西汉,这明显是个破绽。”
“破绽?”段景宏挑眉。
“对。”叶澜沧从包里抽出那份复印件,展开其中一页,“你看,这是我昨晚整理的滇王印摹本,龙纹的眼睛是‘杏核眼’,而沐思茅画的却是‘臣字眼’。”
“要么是她学艺不精,要么...”她顿了顿,声音沉下来,“要么是故意留下的误导信息。”
二人沿着走廊慢慢走,脚下的红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左侧展柜里摆放着几件滇南少数民族的银饰,右侧则是一排玻璃柜,里面全是修复中的文物残片,石膏模具和工具整齐地排列在托盘里。
段景宏忽然停在一个标着“待修复”的木盒前,里面躺着半片破碎的玉璧,断口处露出的沁色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
“这玉璧的沁色不对。”段景宏微微皱眉,当即大胆推断道,“像人为用朱砂煨出来的。”
叶澜沧凑近观察,鼻尖几乎碰到玻璃:“确实,天然土沁应该是渐变的黄白色,这抹红太突兀了,难道是赝品?”
“博物馆里怎么会有赝品?”段景宏同样不解反问,目光却扫过木盒上的标签。
标签上写着“98年6月入库,来源:民间征集”,征集人签名处赫然写着“刘正明”。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有可能就是互相勾结,打着真文物的主意。
叶澜沧立刻翻开笔记本,快速记录:“刘正明去年退休,今年6月还在参与民间征集,而且送来的是件赝品,这事背后有点意思啊!”
“陈馆长说刘正明欣赏沐思茅的修复手艺。”段景宏想了想,又加以补充,“如果沐思茅会做赝品,而刘正明又在征集时夹带私货,呵呵。”
他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这可能涉及到博物馆内部的文物被人给狸猫换太子了。此时二人走到了核心展厅的入口,玻璃门内空空如也的展柜像一道伤疤,提醒着这里刚发生的失窃案。
段景宏望着那空柜,又想起陈维桢的话:“沐思茅对核心展厅的安保摄像头角度很了解。”
段景宏结合这一点,又转头看向叶澜沧道:“刘正明退休前是分管陈列的副馆长,有权限接触安保系统,而沐思茅是他一手提拔的人,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过于巧合的背后就是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