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进行时（1/2）

火灯燃起。

灰尘的洞窟，雪白的狼将利爪温柔地按在棕黑头发女人的额头上。它放下手，安心地舒口气，从地上站起来，看向洞口的方向，眼神逐渐变得凝重。片刻，它回过头，用双手牵起女人的手，久久没有放下。它一对诡异的粉金色瞳孔中闪着光芒，而女人任由它牵着。最后，狼主动放下了手，低着头，没有去直视女人的眼。

“我可以料理自己了。”

“是，那我也该走了。希望你运气可以一直这么好。”

“一路顺风。”

魔物迟疑半句话的时间。

“谢谢你。”

说完，它捡起旁边的剑，缓慢而小心地将其套在身上，之后，它将剑从后背拔出，试了试，又插回去。此时，白狼看向女人，微微张口，又闭上。狼不清楚自己应该说什么，只是有些呆傻地注视着她，开始假装整理身上的衣物。结果，它还是停下了手，给她说道：

“回见，朋友。”

转过身，它向外走。

天空被黑灰笼罩，向外看，无叶的褐木，视线的边际像深海般朦胧，无法被窥视。走在路上，就像漂浮在空中，运动在云朵里，每一步，只有四分之三的身子露在外面。无穷的白吞没一切，万物的生机被深埋在大地下。

而这片荒芜中，两个人影挡出漆黑的影子。

里面，有只狐狸笑着，手中聚着一团火球。白雪吹在上面，转眼就化作一道道白色的雾。她盯着这雾看，眼神随着它一同飞上天去，直至消失不见。狐狸将火焰留在一只手上方，将扣在腰上的酒瓶取出举在那，握着瓶颈不断摇晃。

旁边稍矮一点的狼皱起眉，停在原地看向天空，对正畅快饮酒的狐狸说道：

“太远了，扳机，我们要飞过去。”

“飞？哎呀，这茫茫大雪，打得脸生疼。”扳机打个嗝，举起双手伸个懒腰。她将酒瓶放回原处，赤红色魔力在她身边涌现，紧接着一股气息托举着她升上了天空。她将魔力散开，身边形成圆形屏障将暴雪阻挡在外。

梦速见状，生出翅膀飞进屏障中。两人结伴而行，眨眼间跨过数千米。路途上，这只狼看着惨淡的大地，不免哽咽地深吸一口气。它数次放慢速度，过一会儿，又着急地加快回去。它死死捏住拳，眼角不停颤动，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魔鬼的脸孔。

“这是一片湖。”扳机说，“很辽阔，在群山间。”

“可怕……”梦速回应她，“完全结成了冰。”

“不，

“但愿。”

“一定的。”这狐狸对梦速笑道，“跟我下去看看。”

没等梦速拒绝，扳机已经开始下落。梦速只好收起翅膀，借魔力随她一同缓降。落地后，这只狐狸趴在冰上，反拿起枪，用枪托砸开冰面。冰层有些厚实，她没有砸出湖水，于是用魔力强行轰出一块半径数米的空洞，里面终是看见澄澈的湖水，只不过正快速结成冰。

“两米多……哈，还是有东西活着的。”扳机说，灌了一口酒，背后的尾巴正得意地摇晃着。她还是不等梦速说什么，运起魔力飞上天空，等着梦速跟上来。这次，狼没有立刻跟上她。梦速在冰面上停顿了十几秒，魔力才在它身后化作龙翼。

他们继续向前快速飞行着。

“之前我联系了沫荣，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

“他肯定没问题。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去奈欧了？”

“奈欧肯定没问题。”

“那你在？”

“我想，我是白担心，他们都不会出问题的。”

扳机轻笑一声，加快了速度。梦速跟紧她，灰一样白或模糊的山峰从他们身下掠过。梦速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渐渐地，它的速度超过了扳机，而扳机跟上了它。这狐狸，在梦速身后好奇地打量它的神色，含笑摇起头。

然后，只有呼啸的狂风和雪还在发出声响。

……

他慢慢走过插满两排火炬的石隧道，在这里，他听不见外面的雪声。这位苍发的老人，走着像是失了魂，比以前，他的眼袋快要吊到与鼻翼同高。或许他真的老了，老到再也接受不起这样的刺激。恍惚中，他走到空旷的地方，巨大的窗户已经被一层霜给遮挡，他坐上王座，周围空无一人。

外面传来空荡的脚步声，穿着袍子的管家从深处走出。

“吾主，原来你在这里。”

“啊，本。”他虚弱地呼唤着，“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从年龄上来讲，嗯，是的。”

“呵。”丹尼尔撑起脑袋，瞥向一边。他的确是老了，无论是从心态上还是年龄。或许年龄是最不成问题的，但他已经不敢去拼了。如果是以前，看到这副惨状，他会愤怒，他会战斗，他会去破局，但现在，似乎等着他的，只有无奈。他无可奈何，只有接受这一条路。

所以他老了。

“吾主，尽管天一直是黑的，但现在，应该是晚上。我觉得您应该去休息一下，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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