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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澄有些诧异,不敢置信道:“你真的要放我走为何”
北宫青回道:“还记得当日我躲在粪桶之内,是你帮了我,让我顺利逃出宫外。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今日,算是我实现我的承诺。”
北宫澄放下了手中的佩剑,剑身哐当落地。十一年前宫门处的一幕恍如隔世,当日兴起的一闪之念,却换来今日一条命,他忽然之间感慨万千。他很想回到从前,回到他们初识、一起在军营中磨炼励志的日子。
“皇姐,若是你没那么聪明,我根本不想伤害你。我很珍惜,我们一起在军营里共度的时光。在所有兄弟姐妹中,你是唯一一个真心待我、视我如亲弟弟之人。”
北宫青迈步走上前,拉起他的手,他们虽不是亲生的兄妹,可是她曾经真的将他视作亲弟弟对待。
“这就是身在皇家的悲哀好好地过你们的日子,在这世上权势并不是最为重要的,珍惜眼前人,才最重要。”
她又弯身拉起何灵,将她交托到北宫澄手中,她深深地祝福他们,他们至死都不忘护着对方,他们是幸福的。
北宫澄牵住何灵的手,这个女子相伴了他十一年,无怨无悔。他曾经只是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十一年相处下来,他竟对她用了心。众多嫔妃中,在生死关头,唯一肯不畏生死陪着他的也只有她。他忽然之间灵台清明,顿悟了世事,神情也跟着松弛。
“皇姐,就让弟弟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北宫青诧异地看着他撕下身上的衣襟,咬破手指写下血旨:
“朕在位十一年,庸碌无为,毫无建树,朕愧对百姓朕愿禅让皇位于三公主北宫青”
北宫青感慨地从他手里接过血旨和玉玺,双手有些微颤。
“四弟,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
北宫澄飒然一笑,露出久违的俏皮之色:“东旭国的未来,就交托在皇姐手里了。皇姐保重”
“公主保重”何灵红肿着双眼,转身跟随北宫澄离去。
北宫青一路目送着他们离开,从城楼到城下,一直到他们消失在远处的街尾。
北宫澄的离开,预示着东旭国新的时代的到来,手中之物犹如千斤重,压在她身上,可她此时却心不在此。李澈还活着的消息,在她心底掀起千层浪,无论如何,她都要去见他一面。
皇甫劲看出她的心思,劝阻道:“公主,眼前局势未定,你不能轻易离开。”
北宫青挣扎道:“阿澈还活着,我必须去见他。”
皇甫劲一针见血指出道:“见到他又如何你现在已是西澜国的皇后,你们还能在一起吗”
北宫青脚下一软,顺着城墙滑身而下,是啊,她现在该以何身份去见他呢见了他,她该说什么、又如何相对
金銮殿上,北宫青站在龙座前俯视着宫阶下下跪的群臣。身后这金光灿灿的龙座,她不敢坐,她知道她一旦坐下去就再不可能摆脱那孤家寡人的命运。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公主速速登位,统领国事。”
群臣俯首相谏已有些时辰,她开始有些不耐烦,斥道:“此事稍候再议。”
季相位列群臣之首,抬头谏言道:“公主,东旭国绝不可落入西澜人之手,我们只服从公主的号令。”
“你们”北宫青有些恼怒,他们如此做分明是想陷她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她率领西澜大军攻下东旭国,却自立为皇,那又置轩辕皓天于何地
“这世上本无东旭、西澜之分,我既是西澜国的皇后,又怎能独自称皇此事容后再议。”
季相却固执道:“公主若不从谏,老夫愿以死相谏。”
“季相,你是想陷我于不仁不义吗”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宫中一人,道,“听说皇嫂至今还待在深宫之中,季相不妨将皇嫂接回家去,好好照看,才是要事。”
季相闻言大喜,他的女儿自北宫墨驾崩后就被打入冷宫,身为皇帝的妃嫔,本该再无出宫的可能。如今她肯放女儿回家,便是天大的恩情,即刻磕头拜谢道:“老臣替女儿多谢公主大恩。”
北宫青亲自上前扶起他,如今朝纲未稳,还需要像他这般在朝中威望甚高的老臣来压阵。
“季相是一代老臣,东旭国的未来还有待季相的维持,季相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季相有些受宠若惊,忙拜谢道:“老臣定当竭尽所能,为东旭国鞠躬尽瘁。”
北宫青环扫过殿下众臣,他们之中有趋炎附势者,有心中不服者,她要彻底驾驭他们,还需要时日。她飒然挥手道:“散朝。”
第四十六章重临齐苍山
汉嘉城外,独孤谋的大军齐结完毕。
北宫青策马送他到城外,独孤谋的大军离开后,东旭国便不再有他国的军队,一来可以安抚人心,二来可以协助轩辕皓天早日平定北沧国和南翼国的威胁。
“独孤将军,你领兵前去援助皇上,需速速赶到,不可有任何差迟。”
独孤谋停马,回望向她,问道:“你有何打算”
“你指什么”北宫青微愣,不明白他是何用意。
独孤谋幽幽吐出两个字:“李澈。”
北宫青眉头紧蹙,这正是她最为烦扰之事,她已是别人的妻子,本不该再去见他,可她一日未见到他,一日心中不安。
“我还是想去见他一面”
独孤谋有些忧虑,正色道:“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皇上,他是这世上唯一能让我独孤谋将心爱的女子拱手相让之人。”
北宫青面上明显地一怔,他的心意,她一直都了解,牵马调转了个方向,道:“他身体不好,你多多照看好他。”她脚下使力,策马往城门外的南面驶去。
“青儿当日潭中之言,此生永不更改。”身后传来独孤谋洪亮的声音,北宫青的背脊明显地僵了一下,当日他于潭中誓言要一生守护她,曾让她有片刻的心动和温暖,但那只是感激和感动,无关爱情。
她挥鞭加快了马速,头也不回地冲他喊道:“你多保重。”
她背上肩负一个黑色狭长的包裹,一路策马往南翼方向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