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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执笔为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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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那日的阳光薄如蝉翼,透过诗滢轩的雕花窗棂,在案头铺成一方暖白。沐荷正用天池雪水研墨,端砚里的墨锭转着圈,晕出的涟漪里忽然浮出朵朱红的花,像谁用胭脂点的凤羽。临风从京城带回的木匣就放在旁边,匣盖未合,露出里面那卷泛黄的《凰赋》手稿,字迹刚劲里藏着柔婉,是璞玉与碧玉共书的痕迹。

“这字里藏着股气。”沐荷指尖抚过“凰”字的最后一笔,捺脚如刀削却又带着弯钩,像凤凰敛翅时的尾羽,“既有璞玉的骨,又有碧玉的柔。”

临风往砚台里添了勺新雪,雪粒融化时溅起墨星,落在手稿的空白处,竟与某页的胭脂痕连成一线。“老翰林说,这《凰赋》是当年璞玉为碧玉写的,原是要刻在鸣凤阁的碑上,可惜兵荒马乱,只留下这卷手稿。”他指着“凤飞于天,凰栖于梧”那句,字旁有个极小的指印,指腹的纹路与沐荷腕间的玉镯重合——那镯子是用瑶池带回的玉石琢的,内侧刻着“荷”字,是临风亲手雕的。

案头的青铜爵忽然“叮咚”轻响,爵里的残酒泛起细泡,酒香混着墨香漫开来。沐荷忽然想起云帆《画论》里的话:“笔墨有灵,遇知音则显形。”她取过那支临风用了十年的狼毫,笔锋刚触到宣纸,墨迹便顺着笔尖流成条朱红的线,像凤凰划过雪地的爪痕。

“试试续写?”临风往砚台里调了点朱砂,“老翰林说,《凰赋》缺了后半篇,当年碧玉只来得及写‘凰鸣于野,衔荷而归’,就被战火打断了。”

沐荷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朱砂墨在宣纸上晕出朵小小的荷,荷心处忽然浮出行细字,是碧玉的笔迹:“执笔为凰,以心为火。”墨迹未干,仿佛写字的人刚放下笔。

窗外的老梅树忽然落下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手稿上,叶尖的虫洞恰好套住“凰”字的竖笔,像给凤凰安了根栖木。沐荷忽然看见光影里站着两个人影,青衫书生握着蓝裙女子的手,共书“凰”字,笔尖的朱砂在宣纸上绽成火焰,与此刻案头的墨痕渐渐重合。

“是他们在教我们。”她轻声道,手腕被临风轻轻握住,两人的笔同时落下,朱砂墨在纸上蜿蜒,先成凤首,再展双翼,最后收笔时,尾羽处竟晕出朵并蒂的荷梅,与梦荷绣品上的纹样分毫不差。

三日后,老秀才带着幅古画来访。画中鸣凤阁的飞檐下,凤凰正衔着荷叶掠过,翅尖的朱砂与《凰赋》手稿上的颜色一般无二。“这是从祖屋梁上找到的,画背面有行字。”老秀才展开画轴,背面的黄纸上写着“待续《凰赋》者,必是荷梅传人”,字迹是老秀才祖父的,却与临风的笔锋有七分相似。

沐荷忽然明白,所谓“执笔为凰”,从不是要模仿谁的笔迹。是璞玉在岭南茅屋写下的牵挂,是碧玉在西湖画舫续上的思念,是两世的人隔着时光共执一支笔,让藏在笔墨里的凤凰,终于能展翅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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