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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曲院荷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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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局棋,等了两世。”璞玉的声音里带着释然,他将那颗刻着“玉”字的黑子递给临风,“棋如人生,不必求满,有这一子相牵,便是圆满。”

月上中天时,荷池中央忽然泛起金光。一朵最大的并蒂莲在光晕里缓缓转动,花瓣层层舒展,露出里面的莲蓬,莲子上竟坐着小小的人影——梅龙与翩翩正坐在莲心对诗,梅龙念“曲院风荷,藏我半世痴”,翩翩接“梅林雪月,寄你一生念”,诗句落在水面上,激起的涟漪里浮出两世的诗稿,一页页都是未完的牵挂。

“是他们的诗魂在莲心安家了。”沐荷望着并蒂莲,忽然发现莲蓬的孔洞里,藏着片干枯的荷叶,上面用朱砂写着“荷梦”二字,笔迹是梦荷的娟秀,“原来两世的梦,都藏在这朵花里。”

翩翩忽然从莲心走出,手里捧着卷诗稿,走到沐荷面前轻轻展开。稿纸上的诗行里,有些字被水渍晕开,露出句间的留白,正好与翩翩未写完的诗行严丝合缝。“不是覆盖,是承接。”她的指尖划过重叠的字迹,“就像你们的爱,不是复刻我们的遗憾,是延续我们的圆满。”

梅龙则走到临风身边,指着曲廊尽头的石碑。碑上刻着“曲院荷梦”四个大字,字迹深处隐隐可见另一层刻痕,是“瑶池仙踪”的残迹。“梦荷当年离开瑶池时,在这里刻下了初心。”他的声音里带着风穿过梅林的清冽,“现在,该由你们刻下新的故事了。”

他们取来笔墨,在石碑的空白处写下自己的名字。笔尖落下的瞬间,荷池里的并蒂莲忽然绽放出万丈金光,三对身影在光里渐渐融合——云帆的笛与临风的指尖相触,梦荷的裙与沐荷的发梢交缠,璞玉的砚台里流出枫林的墨,碧玉的绣线缠住梅龙的诗稿,最后所有的影像都化作一道光,钻进沐荷与临风相握的手心。

“该回去了。”临风扶起沐荷时,发现她的发间多了朵小小的荷花,花瓣上还沾着曲院的露水,像谁悄悄簪上的祝福。

回程的路上,灯笼的光里多了些细碎的光点,像无数萤火虫跟着他们飞舞。沐荷低头看手心,那里还留着淡淡的暖意,像把两世的温度都攥在了手里。她忽然想起并蒂莲心的莲蓬,那些饱满的莲子,不正是两世故事结出的果?

回到诗滢轩时,天已微亮。荷池的残荷上,不知何时落了层曲院的花瓣,与晨露混在一起,像铺了层粉白的雪。临风将那枚刻着“玉”字的黑子放进博古架,与北斗玉佩并排摆放,阳光照过时,玉佩的光与棋子的光相互缠绕,在墙上投下小小的星图。

沐荷坐在窗前,继续绣那半块荷纹帕。金线穿过布面的瞬间,她忽然发现帕子上的荷影里,藏着曲院的月光,梅林的雪,还有临风为她折荷时的侧脸。原来所谓“曲院荷梦”,从不是要沉湎过往,是要让两世的牵挂都找到归宿——在未完的笛谱里,在续完的棋局中,在相握的手心里,在往后每个有月光的夜晚。

案上的荷露酒还剩半盏,在晨光里泛着温柔的光。沐荷端起酒杯轻啜,酒液里的荷香混着诗滢轩的梅香,像把两世的岁月都酿成了回甘。她忽然明白,最好的梦从不是虚幻的影像,是能握在手里的温度,是能绣进帕子里的牵挂,是能和身边人一起,把未完的故事,过成真实的日子。

窗外的铜铃又响了,这次的声音里带着荷香与梅韵,像在为新的故事,轻轻唱着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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