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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去母留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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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君在梨云院门前与林景泽略作颔首,便脚步匆匆往产房赶去。

甫一踏入产房,便见盼儿、真儿两个丫鬟正围着温姨娘,小心翼翼替她拭去额角冷汗,唯有那稳婆面色不耐,在温姨娘腹上不断推拿。

维君见状,眸光微沉,朝秦稳婆递去一个眼色。秦稳婆心下会意,当即快步上前,先到铜盆边仔细净了手,而后轻掀锦被,伸手细细查探片刻,方放缓了语气对温姨娘柔声道:“姨娘莫慌,宫口已开二指。您若不疼时便喝些参汤,再用些吃食垫垫,才有力气撑到后头。”

那正推拿的黄婆子闻得此言,停了手上动作,直起身来,目光厉然扫向秦稳婆,扬声怒斥道:“哪来的野婆子,敢闯进来多管闲事?我是二奶奶亲自请来的稳婆,你又是受了谁的指派,竟也敢在此处放肆?”

秦稳婆未动怒,只又取了清水净了净手,指尖轻轻拭去水珠,才抬眼看向黄婆子,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不管是谁请我来的,这产房里最要紧的是姨娘和腹中孩儿的安危。你方才那般动作,不顾大人安危,若是伤了姨娘胎气,怕你担待不起。”

黄婆子眸光微闪,快得教人无从捕捉,面上却陡添几分倨傲,扬声斥道:“老婆子在接生行当里摸爬滚打二十余载,何时轮得到你这来路不明的婆子指手划脚?你且说清楚,到底是受何人指派而来?二奶奶早定下我照料温姨娘生产,你这般贸然闯入,莫不是存了捣乱的心思?”

维君在一旁锦凳上坐了半晌,那黄婆子竟似全然未瞧见她一般,只梗着脖子与秦稳婆当面争执,唾沫星子随着话语飞溅,几乎要落到人前。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暗纹,心下已然明了 —— 林景泽先前的顾虑,果然并非空穴来风。

俞瑶这十个月来,在林府上下装得那般妥帖周全,日日对温姨娘嘘寒问暖,热络得仿佛亲姐妹一般,府里人见了,都道她是真心悔过,收敛了往日心性。谁曾想,她竟在这最关键的生死关头设下圈套,等着要取温姨娘的性命。

维君垂眸沉思片刻,忽忆起前些日子爹爹与林允泽闲谈时,曾隐晦提及朝堂之上暗流涌动,诸方势力暗中角力。

这般一想,她心中顿时有了计较,遂抬眼对身侧侍立的百合递去个眼色,而后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吩咐道:“你即刻去找二爷,让他暗中查探俞瑶请来这黄婆子的底细,祖籍、过往接生履历,还有何人引荐她来林府为温姨娘接生,桩桩件件都要查仔细些,切不可遗漏半分。”

百合素来沉稳干练,闻言只微微颔首,而后悄无声息地敛了脚步,从侧门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全程未惊动争执不休的黄、秦二人。

这边黄婆子正与秦稳婆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产房内忽传来温姨娘一声凄厉的痛呼,那声音里满是难忍的苦楚,听得人心头发紧。

紧接着,便见温姨娘双手死死攥着身下锦被,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身子更是不住地抽搐,额间冷汗顺着鬓角滚落,浸湿了枕巾。

秦稳婆见状,心下一紧,也顾不上与黄婆子争执,忙转身从一旁铜盆里拧了块热帕子,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帮温姨娘擦拭着冷汗,然后轻柔的按揉着太阳穴,口中还安抚道:“姨娘莫怕,生产本就有这番苦楚,忍过这阵便好了,放宽心些,莫要太紧张。”

可那黄婆子却毫无顾忌,竟径直上前,一把掀开温姨娘腿上的锦被,连手都未曾清洗,便伸去查探宫口。片刻后,她面露喜色道:“宫口已开了三指!照这情形看,要不了两个时辰,孩子就能生下来了!”

秦稳婆见黄婆子这般不知轻重,全然不顾产妇安危,嘴唇动了动,却终究碍着产房内的场合,也怕争执起来惊扰了产妇,只得硬生生忍了回去,只满眼担忧地看向榻上疼得蜷缩的温姨娘,眼底满是焦灼。

一旁侍立的盼儿,见黄婆子手都未洗,便去触碰温姨娘,忍不住惊呼道:“你、你怎么连手都不净就…… 就这般行事?产房重地最忌污秽,若是带了脏气入内,姨娘和腹中的小主子有个好歹,你赔得起吗!”

黄婆子却摆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仿佛盼儿说了什么天大的蠢话,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她,语气里满是倨傲:“你们这两个丫头,都未成过亲,呆在这产房做甚,快些出去!让二奶奶另派两个有经验的婆子来伺候着,你们别在这添乱误事!”

盼儿被她这番蛮不讲理的话气得眼眶发红,攥着帕子的手微微用力,还想上前争辩几句,身旁的真儿却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又朝屋角锦凳方向递了个眼神。二人顺着目光望去,遂一同望向坐在那里的维君,眼中满是求助与等候,只待她示下。

维君缓缓抬眸,目光扫过屋内情形,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有我盯着,断不会出什么事。”

盼儿与真儿虽有顾虑,但见维君神色笃定,眉眼间透着沉稳,知道她心中自有主张,遂不再多言,齐齐屈膝行了一礼,口中轻应 “是”,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黄婆子打发走盼儿与真儿,转眼又盯上了屋中的维君与绿罗,眉头瞬间拧成一团,语气愈发不客气,带着几分驱赶的蛮横:“你们又是哪来的?方才没听见我说的话?产房不是你们这些闲杂人该待的地方,还不赶紧出去!别在这碍眼!”

说罢,她那双三角眼便在维君身上上下打量,目光扫到维君腹间隆起的弧度时,眼底瞬间堆满毫不掩饰的轻视,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尖酸刻薄:“尤其你,有着身孕不在自己府里好好养着,凑到这满是血腥气的地方来作甚?也不怕沾了产房的晦气,冲撞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大胆!” 绿罗见这黄婆子竟敢对自家主子如此无礼,当即上前一步,带着几分凛然的气势,厉声斥道,“你可知眼前这位是谁?这是咱们林府的三奶奶!轮得到你一个外来的婆子在此放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敢对主子这般说话,是活腻了不成!”

黄婆子咂着嘴,满脸不以为然地嘟囔道:“来这府里也有些时日了,却从没瞧见过什么三奶奶........”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妙蕊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黄婆凑到床榻边,一眼便见猩红的血迹已从褥子底下渗出,在床沿积成了刺目的一滩。

她脸色微变,眼底却闪过一丝笃定,反手从腰间油布囊里摸出三枚银针,快速朝着妙蕊合谷、三阴交,昆仑穴刺了下去 —— 这三穴向来是稳婆秘传的催产要穴,寻常只在难产危急时才敢轻用。

守在一旁的秦婆子只觉眼皮猛地一跳,一把攥住黄婆子的手腕,另一只手快速将三枚银针尽数拔了出来。

“你这黑心婆子好大的胆子!” 秦婆子的声音又惊又怒,“姨娘才开三指,产程刚起头,你竟敢妄用这险招催产!且不说此刻强行刺激恐致宫缩紊乱,若真逼得姨娘血崩或是伤了胎气,这母婴两条性命,你担待得起吗?”

黄婆子撇着嘴,枯瘦的脸上满是不屑,梗着脖子反驳:“老身接生了二十多年,轮得到你这婆子指手画脚?没瞧见姨娘身下的血都浸透褥子了?此刻不赶紧催产,若一会胎儿在里头憋坏了,这责任你担得起?”

秦妈妈气得胸口发闷,指着床榻急声道:“产道才开三指,你便是催得宫缩再急,孩子也过不了产道,不过是白白让姨娘遭两重罪 —— 一边要受宫缩之苦,一边还要防着血崩!”

“妇人生产哪有不受罪的?” 黄婆子满不在乎地摆手,指尖还捏着那枚寒光闪闪的银针,“真到了万不得已时,剪开产道便是,多大点事,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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