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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朝堂过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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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松涛脸色骤然大变,方才那副从容不迫、带着几分轻蔑的神情荡然无存。他猛地转过身,双目圆睁,死死瞪向李青安,厉声喝道:“李大人!你这分明是血口喷人!我甘府素来谨守礼法,何时有过收受贿赂、结党营私之举?苏南风妻室散播谣言,更是与我毫无干系!你休要在此混淆是非,构陷忠良!”

陈奎年亦面露诧异,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默默退回列中,静观其变。殿内目光尽数聚焦于李青安与甘松涛二人身上。

李青安目光沉定,续道:“前番时日,甘大人家长媳,与苏南风大人妻室、林伟诚大人妻室,于瑶光阁偶遇臣之未婚妻。三人竟当众折辱,肆意践踏其尊严,毫无官家眷属之仪。”

言毕,他探手入袖,取出数张素笺供纸,展开后逐张朗声念诵:“瑶光阁侍女书兰供词云:苏夫人与林夫人,当日于内室雅间,确有诋毁陈家大小姐之语。后二人察觉陈家大小姐在外,竟反口挑衅,称是陈家大小姐窃听壁角。陈大小姐言:瑶光阁乃公共之地,途经路过,无意间闻得诸人诋毁之词。既敢当众妄议,何惧他人听闻?苏夫人竟斥陈大小姐‘不知廉耻,善勾人魂魄’。陈大小姐驳之:‘不及苏夫人手段,能令苏大人房中妾室通房全无,唯有正室一位’。”

此语落定,殿中诸臣再也按捺不住,纷纷以袖掩口,低低轻笑。御座上的赵锦曦,嘴角亦微微上扬,却见李青安依旧神色肃然,一本正经地念着供词,便轻咳一声,整了整龙袍,端坐身躯,示意他继续。

李青安未曾停顿,接着念道:“继而林夫人出面,指责陈家大小姐‘不该抛头露面,有辱陈家门楣’。陈大小姐直言回怼:‘林大人贪墨税银一案,证据确凿,不日便要秋后问斩,林夫人尚有闲心在此挑选首饰?’林夫人不甘示弱,称‘林大人乃是替林景泽担了污名,纵是遍寻门路,也定能为其洗清冤屈’。”

班列之中,林景泽听得此言,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却终究只是立在原地,并未多言。而甘松涛脸上,已悄然褪去血色,添了几分苍白。

李青安的声音依旧清晰,回荡在殿内:“林夫人见言语落于下风,竟口出秽言,称‘陈家大小姐曾被土匪视作妓子欺辱,怎还有脸招摇过市’。陈家大小姐骤闻此辱,怒不可遏,抬手掌掴林夫人。岂料林夫人不知收敛,愈发恶毒,骂道:‘贱人!这般会伺候人,连土匪都能哄得舒心,怎不去青楼楚馆营生?下贱胚子终究是下贱胚子,脸皮比城墙还厚!’陈家大小姐不堪其辱,遂再次掌掴林夫人。”

一时之间,朝堂寂然无声。众臣暗自咋舌:身为官家夫人,竟对同列官家女眷恶语相向,吐出那般污秽之言。此等羞辱,寻常人遇之,必会当场动怒;若逢性烈者,恐早已刀剑相向,血染当场,掌掴确实算不得什么。

甘松涛强压心头慌乱,这些儿媳未曾同他提起。随即他便镇定下来,冷哼一声,高声质问道:“李大人!仅凭这闺阁争执,便想定人罪名?你又凭何说老夫收受贿赂?老夫究竟收了何人贿赂,还请你说个清楚!”

李青安抬眸,目光锐利如刀,望向甘松涛,淡淡道:“甘大人稍安勿躁,臣的供词,尚未念完。”

他垂眸看向手中余下的供纸,续道:“瑶光阁另一侍女雅琴供词写道:陈家大小姐怒极,欲拉苏夫人同往顺天府对质,言称‘昔日市井散播谣言之人,如今仍关在顺天府大牢,正好让他们说清,究竟是何人授意,何人传播’。其言下之意,便是此事乃苏府下人所为。只因苏府与陈府有姻亲之谊,陈大小姐才容苏府自行处置下人,未料苏府非但不感念这份情分,反倒变本加厉,由苏夫人带头诋毁陈大小姐。”

李青安目光一凛,看向殿中诸臣,续道:“当日瑶光阁内,除苏夫人、林夫人外,甘大人家长媳亦在场。彼时苏、林二位夫人对陈家大小姐恶语相向,甘家大奶奶非但未曾出言劝解,反倒冷眼旁观;待苏、林二人言语落于下风,她竟开口帮腔,与二人同流合污,合力打压陈家大小姐,三人气势汹汹,尽显拉帮结派之态。当日瑶光阁内尚有多位官家夫人在场,皆是亲眼所见,尽可作证,绝非臣空口白牙之言!”

他顿了顿,再次拿起案上供纸,沉声道:“另有瑶光阁掌事供词为证:当日几位夫人所处雅间,共购金银首饰价值三万五千两,分作三份,派人送至各府。其中,甘家大少奶奶所选首饰最多,价值约二万两;林夫人所选,约一万两;苏夫人所选,五千两。而最终付款之人,却是苏夫人,且苏夫人言明,这些首饰是她赠予甘家大少奶奶与林夫人的见面礼。”

言罢,李青安将供纸轻轻放下,目光如炬,扫过殿中,沉声道:“先前,苏南风苏大人因渎职之罪,遭甘大人当庭训斥,继而被圣上免职。如今,甘大人却调转矛头,于朝堂之上攻击陈大人,表面称陈大人治家不严,实则明眼人皆能看穿其中用意。有人打通了甘大人的门路,甘大人这才如此迅速地改了风向,转而替苏南风苏大人奔走说情,为其谋求退路!”

“一派胡言!” 甘松涛闻之怒不可遏,胸膛剧烈起伏,伸手指向李青安,气结难言:“你休要血口喷人!我甘府自有产业营生,家境殷实,岂会穷到收受苏南风那点薄礼?二万两虽非小数,却也不值我甘某为这蝇头小利,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替他人行冒险之事!”

李青安面对其怒容,丝毫不惧,反倒向前一步,步步紧逼:“甘大人此言差矣。臣早有耳闻,甘大人因长子之事,对林大人积怨颇深;又因林、陈两府有姻亲之谊,便连带着对陈府也心生厌恶。甘大人想为儿子报仇,这份心思本也情有可原,可你若想借今日之事,攻讦臣的未婚妻,臣断断不能应允!”

言罢,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直直逼向甘松涛,言辞铿锵有力:“至于甘大人是否收受贿赂,只需恳请陛下派人彻查,是非曲直,真相自会水落石出。但甘府长媳收受苏夫人所赠二万两首饰一事,既有瑶光阁掌事供词为证,又有侍女亲眼所见,更有首饰送抵甘府的铁证在手,此事已然确凿无疑,容不得半分辩驳!”

旋即,他转向甘松涛,陡然抬高声调,高声反问:“方才甘大人指责臣的未婚妻不该出言反驳,不该动手打人。那臣倒要请教甘大人 —— 若有人用这般不堪入耳之语,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羞辱甘家女眷,将其比作‘妓子’,骂其为‘下贱胚子’,甘大人当真能如此宽宏大量,忍气吞声而不置一词,任由他人肆意诋毁而不追究分毫?!”

这一番反问,字字掷地有声,恰似洪钟在殿中骤然鸣响,刹那之间,整座大殿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殿内众臣皆在心底暗自点头,暗自思忖:李青安所言极是,换作任何一家名门望族,遭此等奇耻大辱,怕是早已怒发冲冠,哪有不还手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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