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恐惧（2/2）
天元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担心御三家后人要杀害自己呢？
总不能是做贼心虚吧？想到这里，夏油杰都换上了一种古怪的目光看向天元。
等一下......
夏油杰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猛然睁大了眼睛看向青树。
果然，接下来就听见天元慢悠悠地对着青树说：“你不也是御三家禅院家的后人吗？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你如果杀死了我，你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吗？”
看起来天元真的有些开心了，裂缝中的牙齿都露了出来，看着丑陋又扭曲。
青树眉心一皱，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天元居然会和御三家定下这样的束缚！当年的御三家怕不是被下了降头，这么会答应这样的束缚呢！
天元还在说：“你不行，六眼也不行。”
他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停顿的时间，三人默默转眼去看最后的一个人，夏油杰。
夏油杰：......
他是愿意帮青树做这件事情的，但是现在莫名其妙成为众矢之的，还是觉得有一些搞笑。
天元然后一点慌乱都没有，看着青树问道：“你说我细心多虑，那你说我会不会与咒灵操使约定同样的束缚呢？”
夏油杰立刻否认：“不可能，我从来没有见过天元，这样特殊的面貌我见过一次绝对不会忘！”
天元的语调都带上了一点喜悦：“我说的是咒灵操使，拥有【咒灵操术】的不都称为咒灵操使吗？活了那么久，总能见到一些传说中的人。”
夏油杰难得愣住了。
不管是进入高专之前还是之后，也有不少人和他说过咒灵操术的稀有，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是已经概括出了咒灵操术的强大和久远。
【曾有妖人控灵，造异族之城。闻其歌舞升平，日夜丝竹不停，其乐融融。然主死城亡，难改其性，更起波澜。诚拜天地，再降灵主，其心异也。笑之，久不现世。】
书上晦涩的词句不知道为何在此刻清清楚楚地在夏油杰的脑海里面滚动，好像隐隐约约在眼前画出了千年前的样子，估摸着是被天元这个千年不死的老妖怪影响的。
青树也是有一些难以置信，他问：“怎么，你也和当年的咒灵操使立下了同样的束缚？”
天元反问：“你敢赌一把？”
青树微微皱起了眉心。
可能吗？不能吧！难不成这天元的爱好是和每一个人约定不能伤害自己。
要是这么干，青树倒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但是这得是多害怕死亡的人，才会干出这种事情？这算什么细心多虑，莫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天元张开双手，好像被面前三人的震惊给愉悦倒了，皮肤上的沟壑飒飒落下不知名的碎屑。
他在笑。
“你！”就在青树纠结，夏油杰沉默思考的时候，一道猛烈的光猝然就朝着天元打了过去，还好天元躲得快，不然已经被命中了。
“六眼！”天元呵斥，青树和夏油杰也震惊地转头望了过去。
知道你不是一个乖小孩，但是你也太莽撞了吧。不管天元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听到那番话的人难道不都会稍微犹豫一下吗？
五条悟身体已经做出了进攻的姿势，整个人就像炸毛的缅因猫一样，又可爱又危险。
好像可以看到对方哈气的画面了，就听见五条悟说：“老子知道！特意没打中对方，只是想吓一吓！”
看着天元惊魂不定，手忙脚乱的样子，嗯......可比对方那副假模假样顺心多了。
青树轻轻一笑，疑惑地问道：“天元大人如此受人尊敬，为什么要立下这样的束缚呢？好像是看到了今天这幅场景，所以才如此害怕着呢？”
天元居然沉默了，青树略微震惊，夏油杰出声问道：“只听闻天元有不死的术式，难不成还有预知的功能？”
出乎预料的是，天元居然否认了。
“预知？我没有，我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而已。”
防人之心不可无？青树觉得这句话颇有意思，小声地重复念了一遍，然后擡眼看向对方：“可天元大人你一看到我们，不就是张口闭口我们要杀你吗？”
天元直言：“你就是要杀我！”
“谁说我要杀你！”
“你刚才亲口对咒灵操使说的！”
青树勾唇一笑：“我什么时候对夏油说了？既然是我对他说的，你又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传说中的天元大人还有听人墙角的癖好？”
天元估计是被气到了，浑身居然都有了微微的颤抖：“你们处在我的结界之中，又丝毫都不遮掩，我怎么可能听不到？”
就像现在，明明知道对方对自己一点尊敬都没有，见了面，却还是一口一个大人。
伪装已经成为了青树的本能。
就算被揭穿了，青树眼睛一弯，嘴角也往下撇了下去：“既然天元大人能够看得见，难道也能听得见我的心声吗？所谓杀你，其实我只不过就是为了附和夏油所说的话罢了。”
此话一出，剩下三人瞬间又把目光注视到了他的身上。
不是，你还来啊？
夏油杰和五条悟都不想计数到现在为止看到青树反水多少次了，但是现在就算多了一个天元，天元也不知道在结界里面偷窥多久了，大概也知道青树的本性。
在知根知底的三人面前，青树居然还能够面不改色地开始说这种话。
天元估计也是想知道青树到底想干什么，居然还顺着对方的话问了下去。
“你既然不想杀我？那你非要过来见我做什么？”
青树的眼帘低垂，好像是只微微振翅的蝴蝶。
众人听见他说：“既然天元大人已经活了千年，不知道您的记忆力如何，是否记得加茂理这个名字？”
嗯？加茂理？
偌大的问号出现在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头上，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名字算什么？
【这是谁？】
不提在场的人，就连小助手都提出了疑问。
青树随便说句话就把小助手给糊弄了过去：【没有认真看游戏背景，罚你重新去看个十遍。】
小助手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看了游戏背景。
听到这个名字，天元感受自己已经和僵木一样的身体好像又活了过来，那些恐惧与愁思，喜悦与哀悼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稳定一下情绪，也不说认不认识，只说：“加茂家的人，你不去问加茂，为什么要偏偏来到这里问我？”
青树：“问过了，没结果，所以特地来问问活了千年的天元大人。”
夏油杰看着青树的背影，除却被绑走的几个小时，他们都没有分开过。如果真的像青树所说的那样去询问过加茂家，那会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他像一团迷雾一样立在那里，如果等到他想知道的真相，他会不会像雾一样消散？
天元沉默了一会，毅然决然地回答道：“不认识。”
结果这个否定的答案一出，青树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整个人都冷了下去。他向来柔和的声音此刻都好像冻上了冰渣：“你为什么要说谎？既然认识，为什么要说谎骗我呢？”
后面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完全变成了观众，神色各异地看着眼前的表演。
夏油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忧愁，而五条悟则是乐呵呵地想，这个小骗子，居然还有一天能发现别人在骗他。
天元估计是突然被人拆穿，一下子都有了点慌乱，口不择言地说道：“你又不记得，你怎么证明我撒谎了？”
青树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团丑陋生物：“当年的事情如此轰动，我不信天元大人会不知道或者忘记了，更何况你的反应，不是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吗？”
天元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一个“不认识”把自己给露馅了。
夏油杰小声地向五条悟请教：“加茂理？你认识吗？你有听过这个名字吗？”
早就认认真真回忆过一遍的五条悟摇了摇头：“加茂家虽然认识的人不多，但是如果真的像他说的什么轰动大事一样，就算不认识，也会有其他人告诉我的。”
五条悟盯着青树的背影，肯定地说道：“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一定是现在的御三家都不知道的陈年往事，估计也只有翻加茂家的家谱才能够知道了。但是为什么......”
他没有说完的话同时在两位少年心中补充完整了。
为什么青树会来打听一个加茂家过去的人？
而且如果要到非要天元才能够打听的程度，难道这个加茂理......
夏油杰的呼吸都放缓了一点，他一直都知道青树身上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谜团，但是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个谜团也许要比他所设想的还要恐怖一点。
看着天元不回答，青树再次逼问：“我来到这里，本来只是想要打听一下，但是天元大人不肯好好配合，那就不能怪我了。”
天元好像嗤笑了一声：“先不说我立下的束缚，其次你身上连足够施展术式的咒力都没有，就凭现在的你，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
他最后一句话甚至还强调了两遍。
青树微微歪头，笑着说：“既然如此，您现在又是在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