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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十一了,马上就是大孩子了。”千真望着自己带大的孩子,淡然一笑。这就是命吗无休止地纠缠,如同轮回,谁都逃脱不了可是,我的孩子,我的痛苦,决不让你承受。而你的痛苦,我也会想办法将之摘除。
“等你再大些,我就去和秋雷见个面吧。”
“是吗师傅,秋雷人很好,现在见也没关系。”
“洛卡奇奇,我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千真顿了顿,道,“我是狐族和狼族的后代,我想你那么大,应该了解我的话。我们住在这里而非南山和北山就是这个原因。如果你和秋雷会一直成为朋友的话,那么,有些事情,我需要对他说,以防成为你们的障碍。”
“说什么呢师傅,你怎么会成为我们的障碍”洛卡奇奇大声说,“不过,师傅之所以一直留在雪山上,是因为想要被接纳吧”
“怎么会”千真笑了,“我过得很好,等你大些,我们就离开。”
“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等我大了以后呢”洛卡奇奇对此十分不满。
“因为有些事情,确实太过残酷”千真抿抿唇,将头扭向一边。
洛卡奇奇在很久以后经常想,或许千真就在那个时候,有了动身去找念的念头。
11
秋雷三五个月就会来雪山一次,有些时候,他是被狼族的法师强行带走的,而那些时候,秋雷的眼里就会闪动着一种野性的光,洛卡奇奇和潮歌都明白,这个少年,终会无人可以制服。他淡蓝的眼睛里隐藏着翱翔天空的野心,谁也无法阻止。
洛卡奇奇十五岁那年,秋雷十六岁。十六岁,在狼族已算成年。秋雷的法力得到了高等法师的认可,于是他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将披散在肩膀的头发扎起来,如同要奔赴战场的武士。由于潮歌和洛卡奇奇都很喜欢看秋雷扎着头发,所以秋雷每次来雪山都是扎头发的。
看着潮歌或是洛卡奇奇兴奋地和秋雷在一起,玩耍,谈心,甚至比武,千真觉得不可思议。秋雷的父亲一定知道他,知道魔界第一美色的真实身份那么,或许是秋雷这个孩子实在太不受管束,按理说,那个首领无论如何都会阻止的。
他们都是大孩子了,于是他们都明白,事实上他们之间并没发生过什么要以婚姻为承诺的事情。于是他们成了单纯的玩伴,但又比玩伴要暧昧些,比如,潮歌见到秋雷时还会有些紧张,比如,秋雷从没打算收回珍贵的镯子,那镯子被潮歌和洛卡奇奇一直戴着。但是秋雷不能总是戴着,家族的非难对他而言还是不能忽视的,他戴上了就不得不向所有人解释他找到了新娘候补。
终于,洛卡奇奇和秋雷决定一同下山去修行,去见世面,去和更多的人打交道。临行前,千真见到了秋雷。那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待千真开口,他便从千真深沉的眸子里读到了接下来千真要说的话。
“如果我有幸当首领的话,我一定尝试改变现在的局面。”秋雷说,“当然无论发生什么,我和洛卡奇奇以及潮歌的关系都会很纯洁,我绝对不会害他们。”
已经成了说话很工整的人了啊大概他父亲也是这样的。不过,幸好他的脸上还保留着少年的灵动,不然就过于死板了。千真这么想着,向秋雷淡淡一笑。这真是奇妙,这个比他小很多的孩子会是他血缘上的弟弟,让他禁不住想更多的关注。
千真的笑无论对男性还是对女性都有杀伤力,所以秋雷看着也呆了片刻。好半天他才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那么,就这样了,下次再见。”秋雷说。看上去也不是完全的客套他会成为一个好首领的。千真瞄了少年一眼,随即走到洛卡奇奇身边。洛卡奇奇已经长得与他一般高了,不过,当身体变换成潮歌,身高还是会少下去。
“无论你做什么,你都要记得,你的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你要守护她。”千真轻轻拍了拍洛卡奇奇的肩膀,心头有无可抑制的凄凉在蔓延。我这是怎么了他不明白。只是与孩子们分开两三年而已,这明明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而且,在孤独的岁月中,有多少个两三年啊,为什么,他会忽然觉得撑不下去。
仿佛少了他们,生命就没有动力。他不想放手,想要好好守护,不想伤痛让他们成熟,他想一人背负他们的痛。
师傅
“师傅。”洛卡奇奇和潮歌的呼唤几乎是同一时间的。当然,千真无法听见潮歌更加凄婉的声音,但是洛卡奇奇听见了。潮歌更能体会千真的心境,而她的不舍只有洛卡奇奇能体会。
师傅我们会回来我们会一起走过数个千年
“师傅,我们会回来,我们会一起走过数个千年。”洛卡奇奇犹豫了一下,最终将脑海里潮歌的话一字不差地传给千真。千真只是淡淡瞄了一眼洛卡奇奇手上的火红镯子。这只镯子,毫无疑问是夫妻间的象征。之后,会有更多复杂的关系和事物将他们拉离的,而重中之重则是血咒。
千真想,或许自己一直不打算出山,就是为了让孩子们一直在他身边吧他的生命残缺了太多,所以他要那两个鲜活的灵魂来填补。他果然太卑鄙了些
可是,那又是个怎样残酷的女子她给他的,是人魔混血,是人魔混血啊
我的孩子,我一定会治好你们,不论付出什么。千真看着洛卡奇奇逐渐消失的背影,黯然失神。
12
仿佛跌入尘世的妖精,洛卡奇奇和秋雷对于山下的一切实在太不熟悉。但为了更适合自己的修行,他们各自走上不同的修行道路,每一月相聚一次。本来聚会只有二人,后来不知怎的,他们都带来了自己的朋友。
秋雷带来的朋友永远只有那么四五个,很少变更。而洛卡奇奇会带来一大帮朋友,那些朋友又像走马灯似的换。洛卡奇奇对这个世界始终抱有新鲜感,喜欢冒险似的四处游历,结交不同的朋友。聚会上他和朋友们跳舞欢唱,酒一杯接着一杯。而秋雷则与他的同伴们坐在角落,淡笑着看着洛卡奇奇。更多时候,他是心事重重地喝一种没有酒精的饮料。如果说洛卡奇奇的修行是流浪汉式的,那么秋雷更接近苦行僧。有时候洛卡奇奇会捉秋雷去跳舞,秋雷推脱不过便跟着跳,但是他沉默着,完全无法被洛卡奇奇的笑容所感染。长大会是一件恐怖的事,每个人在肉体成长的同时,会获得不一样的思维,而思维又是最难变更的,最难理解的,它可以让一切美好分崩离析。
“秋雷,我觉得我不了解你了。”聚会散场,当只有二人的时候,洛卡奇奇对秋雷说,“如果你觉得聚会是敷衍的话,就不要来了。”
“我没有那么觉得。”仿佛那一刻才被震醒,秋雷眼里的凝重被剥离,他惊讶地望着洛卡奇奇,“你为什么要那么想”
“我为什么那么想你每次都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和你忠诚的朋友或是部下在墙角坐着,你是觉得我已经配不上做你的朋友了吗”洛卡奇奇愤怒地说。秋雷的眼神给了他愤怒的勇气,如果这个时候秋雷用那种冰冷依旧的眼睛看着他的话,他就不会愤怒,他就知道一切无可挽回,而现在,他还想尝试。
“不,洛卡奇奇,我只是,只是有很多事要思考。”秋雷有些不知所措,“无论如何洛卡奇奇,我不是像你那样自由生活在雪山上的,要我负责的东西很多可是,我是真心认为见到你是件很快乐的事,如果我让你难过,那么我就不会再出现了。”话毕,秋雷径直离开,洛卡奇奇甚至没机会阻止。
似乎是真的他是首领的继承人,自然有很多责任。洛卡奇奇觉得自己错怪了秋雷,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劝说,只得闷闷地回家睡觉去。
洛卡奇奇住的地方,是离市中心教远的偏僻地区。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