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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宫殿,于是只剩下念和天离,没有了原先令人生畏的肃穆气氛,此时倒多了些寂寥。肃穆是紧张的,而这时候的寂寥舒缓得有些让人心痛,就如忧伤的小夜曲,奢华的宫殿下是奢华的痛。
念仰了仰头,走到王座前,俯身抚摸王座的把手。“天离,你要不要坐坐看”念转过头来,连微笑也是让人舒缓的。天离怔了怔,走过去,在念的不远处停下。这样一个不愿接近却又表示着关心的距离,念不会不明白。
“你不觉得这样反而轻松了吗”念拍了拍把手,笑意更深,“他们要的结局几乎都得到了只是我觉得对不起旋刹,我本该给他一个解释。不过一切都结束了,剩下让人异常宁静的废墟。”
天离低下头去,一脸茫然。
“我已经来不及了,在听到钟声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念走过来,摸摸天离的头。他的大拇指上有红宝石戒指,那是绝的。在天离的印象中,绝并没有把戒指戴在大拇指上,念明显是因为太瘦的缘故。
已经来不及了天离隐约觉得,这句话在他们的爱上上了枷锁,再不能自由。
“你要,照顾好自己。”天离低声说。
“你也是,天离。”念轻轻摸着天离的头,从发丝,再到脖子,如同在碰触一个婴孩。最后他收起手,天离的皮肤间便怎样也消除不了对念触觉的依恋。
这多么像最后的分别。天离想,最后的分别,大概也是如此。她一个人离开日月神宫,她知道,念是不会愿意把自己的悲痛暴露给她的,痛苦越沉重,悲伤便越不会肤浅。他需要独自在这个宫殿叹息,当这座宫殿凝满了他的叹息,这座宫殿便属于他了。
晚上的时候,念火化了月儿的尸体。天离没有去也不敢去,只有生表示关心去了下。
念的加冕是在一坐高台上进行的。那一刻,高塔上的钟声响起。生穿着灰色的厚重礼袍,依然是华丽的黑色长发和黑色眼影,就如在高塔休憩的乌鸦般。他面前是半跪着的念。
“我宣布,念,正式成为枯骨乃至整个魔界的王。”生庸懒的声音,在钟声的陪衬下也显得格外庄重。他左手还拿着一块糕点,以表示对念强行要求他主持加冕的不满。说话间,生轻轻挥动手臂,糕点上的碎屑尽数落在念的头发上,生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四周的官员们倒是低着脑袋没看见,而近处的天离和潮歌都注意到了,潮歌很不给面子的扑哧笑了出来。
念有些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生于是清了清嗓子,故作崇高地抬起头,双手捧着一把权杖递到念的面前,念接过权杖,才发现权杖的顶端粘着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去的糕点,那糕点刚才显然在生的手上,此时正十分稳固地被某种果酱粘连在权杖上。
生拍了拍手,掸掉手上的糕点渣滓,向念微笑道:“陛下,加冕仪式我按您的意愿主持好了。”
“谢谢你按你的意愿主持好了。”念轻声在生的耳边咬牙。
仪式结束,念速速离开,天离有些不舍地望着念离开的方向。
两名侍妾则一边帮生换下礼袍,一边夸奖着生多么多么英俊多么多么成功。潮歌是第一次目睹两名侍妾天衣无缝的配合,惊讶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说,现在不是你看着我发呆的时候,你也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不去陪伴一下你丈夫”生望向潮歌。
“天离不去,我有什么借口去徒增别人的厌恶。”潮歌哼了一声。听见自己名字,天离有些许困惑地扭过头。
“不要管变态司仪和忧郁魔王了,天离,我们一起去玩嘛。”潮歌拉住天离的手,随即瞪了生一眼,“这回天离可以让给我了吧你和你自己女人玩去,别老缠着我们家天离。”
生于是拉下脸来。
“什么呀好凶的女人”
“太过分了居然对我们家王子那么说话。”收到信号的侍妾们开始忿忿不平。
“你原来还是王子啊”潮歌一脸冷汗。
“我永远都是可爱姑娘们心目中的王子。”生接得十分自然。
潮歌于是拖着天离迅速离开,只甩下一句:“像你这种人不去幼儿园演童话舞台剧实在太暴殄天物了。”
11
潮歌照例是拖着天离去自家宫殿做客。天离倒也是乐意的,反正可以白蹭饭吃。
还是以往的雪白的房子,这个时候看,倒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皇城的人少了,这里也跟着惨白起来。天离忽然觉得,自很早以前,某种阴森萧瑟的气愤就弥散在皇城,越来越浓烈,而身边的生和潮歌依然那样自然地笑着。他们一定什么都知道。不知他们的淡定有意还是无意,天离与他们在一起总无法难过,或者说,以一种客观的角度观察命运。其实事实早就很沉重了
潮歌蹦跳着来到房子面前,双手推开门。
“念后来有没有说打算什么时候和你结婚”天离低着头问,慢慢走上楼梯。
“越快越好吧,这种事不会拖太久。”潮歌皱着眉头,回答地很小声,似乎在抱怨,“不过我想就算你也无法承受二次婚礼的压力,那实在太抑郁了。”
我吗是啊天离叹了口气。一样的开头,又要重新进行,所有人都会努力演好这场戏而这场戏,沉重得像葬礼一样。天离没有答话,她不知该安慰自己还是潮歌,随便地一抬头,望见客厅里的情形,吓得差点滚了出去。
“啊啊啊,那是什么幽灵”天离情急之下抱住潮歌。
只见满屋子都有细长的白色透明生物在飘荡,就像水中的鱼一样,透明的生物飘荡的很惬意。当然,仔细看的话,还有部分透明生物是粉红色的。
“师傅用的魔法吧。”潮歌脸上的愤怒转瞬即逝,她面无表情地指指房子客厅角落里的一些装着鲜红液体的木桶。
“这些透明的家伙是应师傅召唤而出现的采血狐,帮助在人界搜集血液,然后返回魔界将血液放下。采血狐通常不会造成人类的死亡,平均从每个人身上抽一小勺的血。身体里盈满血的采血狐是粉红色的,白色的是没有储存血的。”潮歌继续解释。
天离于是冲漫天飞舞的小狐狸仔细看去,真的是有可爱的鼻子和小小的耳朵,于是伸手去抓,还真抓不到。就在天离玩性正起的时候,一只白色透明的采血狐用鼻子碰了碰天里的手指头,一种不可思议的酥麻感后,那只采血狐变成了粉红色。
“哎”天理哭丧着脸。
“唔,你被采血了,姑且就当被蚊子叮了吧。它们不会反复来要你的血的”潮歌幸灾乐祸地说,忽然,她停住了话语,天离回头一望,发现潮歌怔怔地望着楼梯口,大大的眼睛闪烁着畏惧与惊慌。
千真正站在楼梯口,此时整个房间都因为窗帘紧闭而显暗色调,于是千真的上半部分面部并不太看得真切,一双绿色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他此时没有拿扇子,衣服不是惯常穿的,一身白色长袍拖至地面,与雪白长发混为一体。
“师傅,你没来参加加冕典礼我以为你有重要的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