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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念缓和了口气,弥漫着阴郁的雾气的双瞳盯着天离惶恐的面容,良久,他默然望向远方,“那快去快回。”
第五章、蚁穴与幼虫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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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街上车水马龙,灯火通明,只是很难找到和天离一样穿着校服的女子。
在通往万赦街的路上,天离和旋刹什么也没说。
倒并不是天离不想问,而是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旋刹的心情。他似乎,并不愿意谁会打扰他,心底盘旋着某种阴郁。
觉得什么都不该问,可是却又觉得应该打破这种寂静。天离万般矛盾地走着,终于,来到万赦街的大门门口。
出乎她意料的,守大门的不再是两位娇巧可爱的少女,而是两位俊秀的少年。
少年们头戴银帽,身着白色为基调,深绿色条纹为装饰的长袍。这长袍和沧流的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仿古型的,一时间古代男子的风流气概,便在他们的身上呼之欲出,更何况,少年们都佩着银色的长剑。
即便是外行人,天离也不难猜出,万赦街的守卫,多半是白天为女性,黑夜为男性。
天离往门内望了望,看见的却是一片深沉的黑夜。时不时有冷风穿梭而来,天离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犹豫了一下,便迈向门内。
守卫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看了天离几眼,然后便把目光投向别处去了。
街上没有什么人,干净的路面上,甚至连一张废纸也没有。街旁的路灯洒下银白色的强度很大的灯光,照着格外冷清的街道。
天离来回张望着,走在人行道上,有点害怕。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夜晚来万赦街呢。但是,这种冷清的程度,却是天离没有意料到的。和她生活的街区不同,这里的热闹程度似乎是和时间早晚成反比的。而且,这里因为人和建筑相对来说比较少的缘故,空气温度异常的低。没走多少路,天离就开始猫着腰牙齿打颤地跑了起来。
“请问,沧流在吗”终于飞奔到沧流的店前,天离敲了敲门,高声问。
店里漆黑一片。
天离昂起小脑袋,透过玻璃门努力张望着,顺带又敲了敲门,但过了很久,都不见有人来回应她。天离有些疑惑,环视四周,别的店都还亮着灯。于是她再仔细瞅了瞅玻璃门。怪了,明明门上挂着“营业中”的牌子。
难道,店里的人没听见她的声音吗
天离摇了摇头,不管三七二十一,悄悄推开门,钻了进去。外面太冷了,如果再站下去,她说不定就会这么在门口死掉
“叮咚”,门上挂着的小铃铛,很清脆地叫了一声。
借着强力的路灯,天离能隐约辨认出,她第一次来这家店时看到的布娃娃,还有一些很古怪的小玩意。
可是,为什么就是没人呢
天离扶着柜子的边沿,像盲人一样,用脚寻寻探探地向前移去。她是不敢开灯的,因为父亲曾教导过她,擅自使用别人的物品是不礼貌的,即便是灯。当然,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根本不知道电灯开关在哪里。
忽然,她停止了脚步。
隐隐约约,她听见了极其微弱的声响。
是有什么人在低声喘息,呢喃
天离循声而走,摸到了一个小门的门把手。
有点惊慌,也有点紧张。
“那个,请问沧流在吗我是天”天离用力转开门把手,只见昏暗的灯光下,两个缠绵交织的裸体男女正躺在一张床上。
“对不起”天离惊呼一声,慌张地把门砰地一声关上,吓地跌坐在地上。
怎么办怎么办早知道就不该擅自闯进来,这下一定给人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而且好死不死居然看见这种事情天离捂着红得快低出血来的脸,冷汗直冒。
该怎么办怎么办啊直接逃走吗那么白欧怎么办呢
房间里,微微传来些许声响,有脚步声,越来越响。天离大惊,刚想跳开,只见门迅速地被打开,然后小店大厅的灯也被打了开来。
天离此时正蹲着身子抱着脑袋,像个犯人似的。她颤抖着扭转过头,只见那开灯的人,很轻盈地将门关上了。
“我还以为谁呢。”一声很不以为意的嘲笑,一个飘渺诡异的低沉声音在耳边响起。
说话的,是个看上去约有三十五岁的男子。那男子留着齐肩的中长发,头发发质似乎异常的好,笔直而又乌黑亮泽。他的脸颊精瘦,显露出盛年男子少有的苍老感,他的眼眶微微下凹,一双看上去狡猾而深邃的眼睛,正满含笑意居高临下地望着天离。
他看上去很颓废的样子,似乎没睡过好觉,眼眶边有很深的阴影,伴随着眼前几屡没被怎么修饰的头发,倒是像极了吸毒有些许岁月的地下份子。他凌乱地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连扣子都没怎么系,腹部至胸膛,全部着。
“你想蹲到什么时候啊。”男子的眼神,犀利至极。被他望着的天离,顿时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刺穿了似的。那样的,低沉而缓慢的声音,虽然没被说话者加上多少力度,但就听话者而言却有震耳欲聋的命令性的作用。
天离不敢望着男子,低着头,站了起来。
“对不起”天离此时也只有那么说了。
她虽然低着头,但依旧能强烈地感觉到,那男子可怕的阴冷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她。
她开始全身颤抖起来。
“是啊,真应该说对不起”男子随便拉过一张椅子,很不客气地坐下,将一只腿搁到另一条腿上,用手背托着下巴,淡笑着问,“说起来,你是来找沧流的吗”
“啊,是的”天离依旧低着头回答。
这样站着的天离和这样坐着的男子,看起来就像犯人和负责审问的警官。
“沧流他现在还在忙呢,因为一些突发事件所以他可能会比较晚回来,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帮你转告他,如果你相信我的话。”男子似乎没什么恶意。他像是并不怎么在意天离无礼貌的闯入,不紧不慢地系着胸前的扣子。他的指甲略微灰色,有点长,看上去有点可怕。
扣完了扣子,他很娴熟地从袍中摸出一支烟和一只打火机,自在地抽起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