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只有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掉马(1/2)
第32章 只有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掉马
夏季特有的、带着暖意的夜风吹进卧室,梁听玉站在窗前良久,最终没把窗户关上。
他不用想都知道,明天清晨必然又会有“都城某地发生一起命案”之类的新闻登报。
蜷缩在被窝里酣睡的小猫被风吹醒了,重新“叽叽”叫起来。受某种突然而至的坏心眼的驱使,梁听玉离开的脚步一顿,返回去捞走了小猫。
坏小孩,猫没了自己找去吧!
他回到卧室,把小猫放在圆形软垫上。那可怜的小东西被他的信息素吓得瑟瑟发抖,梁听玉无奈,在房间里猛喷了几下香水。
虞夏同款花香,小猫也能安然入睡。
软垫上的躁动很快平息,卧室里再次恢复了安静。梁听玉却失眠,抱着笔电陷入沉思。
虞夏的身份几乎算得上水落石出,他却没有任何揭露对方真面目的快感或是发觉受骗后的愤怒。
他只是不明白,虞夏为什么没有对他下手。暗杀这种事在都城算不上时髦文章,当他还在为梁征的鹰党工作时,就已经陆陆续续遭遇了多次暗杀,几乎每次都比现在要伤得重。
那时,梁征只会一脸“活该”的戏谑表情对着他,仿佛只是路过吃瓜的乐子人。
后来他应对得游刃有余,甚至有闲心在杀手对面坐下来喝一杯茶。梁征就满脸失望地走开,找他的保镖逛街去了。
昨天那场车祸也是一样,他知道翻车时怎样让自己避免受伤,但当断裂的钢架刺向男孩的脑袋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受伤也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虞夏的职业是杀手并且决定用他的脑袋去换钱,在他带他回家的第一晚就已经逃不过一死了。
可虞夏没有。
男孩的情感一向直白又热烈,像夏天的骄阳和雷暴。哭就是哭,笑就是笑,毫不设防地表现在脸上。
他放肆地冲他哭闹、折腾、撒娇,却唯独没有展现过强烈的攻击欲。唯一出格的,只是喜欢张嘴咬人。
是在忌惮,还是根本看不上他的赏金,或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梁听玉想,总不能是因为家里的饭好吃吧?
青春期的男孩心思真难猜啊。
他闭上眼准备休息,又突然想起自己对虞夏说过的话。两个月以来,他始终把虞夏当做失足小o来教育,苦口婆心说了一大通话,导致虞夏抱怨自己“贬低他的工作”,两人还因此闹了好大一通不开心。
好好一个oga,被他当成oney boy教育了两个月,不管做什么事都被他当成是别有用心,还自以为是地甩给他一张银行卡,想把他掰回“正道”。
梁听玉捂脸,脑子里飞速盘旋着自己的言论,同时神志越发清醒。羞耻感爬上心头,他低低地叹气,想翻个身又怕扯到伤口,只能继续捂着脸叹气。
一夜无眠。
天将泛白时,虞夏的身影还没出现在家中。梁听玉给下属发了条消息,对方很快回复,并且将车上的导航发送至他的电脑。他戴上耳机,耳边就传来“呼呼”的风声。
下属在搜救局任职过,对于大海捞针早已经得心应手。他在城内兜了圈风便找到虞夏的位置,直接接入角落里的监控视频,发给了梁听玉。
监控清晰度不高,但足以让他看清楚。小巷里的男孩长发束成高马尾,一手扣住地上男人的后脑,耳语几句后就擡手往地上砸。
几点不明物体溅到监控摄像头上,梁听玉看着怪恶心的,正打算关掉,画面里的男孩突然站起身。
脑袋缓缓转向他的方向,沾上血迹的脸蛋显得格外狠戾。紧接着画面一闪,监控彻底黑屏。
梁听玉对着黑屏愣了会儿,很想建议所有在酒馆里抱着小o说好辣的人都来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麻辣小o。
“在杀人,要报警吗?”下属问。
“不用。”alpha合上电脑说,“你把车停小巷口,钥匙留下,人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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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夏找到这五个人同样不用费劲。
身在都城内的所卡成员不止他一个,白鸟查到信息后就直接让距离最近的实验体把人给捆了过来。
可惜对方的十根指头都被敲碎了,还是没能问出背后主谋究竟是谁。对方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求死,说自己真的不知道背后主谋是谁。
“这不奇怪,”代号为“新月”的女性alpha坐在一具尸体上,托着下巴看同事暴躁地收拾掉所有人,“所卡也不会告诉我们究竟是谁下的单,这是原则性问题。”
虞夏满心怒火,最终只能咽了下去,随手把人摔到墙上。
“你身上的薄荷味好浓。”满月捂着嘴笑,接着继续用戏谑又好奇的目光看向这个年轻人,“听说你们准备去度蜜月,目的地确定了吗?”
“什么月?新来的?”
虞夏一时摸不着头脑,只以为蜜月是新来实验体的代号,脸上的杀气瞬间拐了个弯,恢复了单纯懵懂的神色。
“姓魏的两小子交上来的报告里说你和那位结婚了啊,还办了场世纪婚礼。”新月站起身,长裙遮住了异样的双腿,“不过组织里的人你们一个也没邀请,海兔知道后挺难过的。”
虞夏张大了嘴,下巴险些掉在地上。
“我们……?”他像个卡壳的旧磁带,磕磕巴巴道,“我只是住在他家里,我没结婚……结婚?什么东西?”
借着夜色的掩护,他的脸肆无忌惮地涨红。从脸颊到耳垂,滚烫得像把火,烈烈地一直燎下去。
住在别人家里就是谈恋爱和结婚吗?那么旅店老板岂不是世界上对象最多的人?
胸腔里的软物如同爆米花似的蹦哒,他愣在原地,仿佛被黏住了脚。
这叫谈恋爱吗?他只是住在梁听玉家里,吃很多好吃的人类食物,顺便养了只小猫而已啊。
虞夏的脑袋乱成浆糊,他不敢相信,却又羞于问出口。可他是alpha,alpha是不能标记alpha的,不能标记就意味着不能结婚……
脑袋里像是发生了一通激烈的化学反应,随后,他的神思彻底被黏住了。
“别乱说啊。”
新月只听到同事小声地争辩了一句。
“或许我应该提醒你,别和人类走太近,庄园主对你的行为颇有微词。”她终于将聊天内容转回了正题,“所卡只是收容所,你这样做很容易暴露我们所有人。”
“我没有和他说过这些事,他也不知道。”虞夏握紧拳头,辩解道,“他人挺好的,不像报告上写的那样,‘冷酷无情得像只恶鬼’。”
“全国各地依旧有大量实验所在进行秘密实验,我们还有很多同伴被困在那里,遭遇和你一样的事,别让他们一丝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了。”新月强调。
“都说了他不是那种人,我能保证的。”感受到新月对梁听玉的极度不信任,虞夏有些生气。
这个男人刚刚为了保护他而险些丧命,对方却话里话外说他不是好人。可新月甚至还没和梁听玉接触过,白鸟也没和他有过交际,所卡的信息上却把他写成了十足的大恶人。
太不公平了。谁写的,他要把那家伙狠狠骂一顿。
“那么,”新月深吸一口气,“我想你应该知道,梁家也是Sub Terra的成员吧?制造出你的白鱼区实验所,他们就是最大的投资方。”
“什么?!”虞夏如遭雷劈。
Sub Terra是由各路名流富商组成的联盟,打着为了人类发展和进步的旗号在各地建设地下实验所,进行各类残忍的实验。所有的实验体,都是他们培育的小白鼠。哪怕长得和人类一模一样,实验体也无法享受人类法律赋予的权利,而那些随意处死它们的人类更不会遭到法律的制裁。
新月无奈道:“实验体简史课上的重点内容,不过你从来不上课,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不止这个,你的杀手身份也不能暴露。”
“可是梁听玉已经知道我是个杀手了。”虞夏老实道。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以往的突袭和暗杀工作都会有特殊小组来进行善后,以避免暴露杀手的踪迹。但由于那一次是他自己见的金主,程序上报时出了点问题,善后小组也没能更上。
“他不知道。”新月对此不以为意,“据我们拿到的消息,他只以为你是个特殊工作者,为了钱和人睡觉的那种。”
“什么!?”又是一道雷劈在虞夏头上,他感觉自己的花瓣都要枯萎了。
怪不得梁听玉不让他出门,怪不得他当时那么生气……原来是把他当成坏小孩了!
“就是这样,不信你去问他。”满月说。
男孩不再出声,她望了望逐渐发亮的云层,“你该走了。”
虞夏如梦方醒,来不及细想就冲出小巷。他差点忘了,自己是背着梁听玉跑出门的。就算安眠药有奇效,梁听玉那种从不睡懒觉的人肯定也会想方设法把自己弄醒。
如果不能在alpha醒来前赶回家,梁听玉绝对会很生气,然后再也不让他进家门。
他跑到路口,膝盖突然脱力,重重地磕在地上。
关键时刻掉链子!!!
虞夏顾不得血淋淋的膝盖,拖着腿追赶夜色,目光迅速在马路附近扫视着。路边停着辆紫檀色的轿车,大约是车主走得急忘了关窗,风正顺着摇下的车窗灌进去。
他跳进车里,在残留着的空调冷气中,他惊喜地发现车钥匙也没拔,直接一脚油门,跌跌撞撞地驶入马路。
赶回梁听玉的别墅时,天已经大亮。他丢下被自己撞得稀烂的轿车,环顾四下无人,直接从窗口爬回了卧室。
染血的衣服被包裹好丢进垃圾桶,虞夏换上睡衣,做贼似的潜入了梁听玉的卧室。
窗帘依旧拉着,卧室里光线昏暗。梁听玉似乎还在沉睡,丝毫没有发觉他的动向。
虞夏松了一大口气,靠在门边用力汲取着能让自己保持清醒的薄荷信息素,放松地伸了个懒腰。
虽然没能揪出幕后主谋,但他干掉了那几个不要命的同行,也算是替梁听玉报了仇。
他满足地勾唇,正打算回房间补个觉,目光突然扫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他放在自己被窝里睡觉的小猫……为什么会跑到梁听玉这里?
一些可怖的念头瞬间钻进了他的脑袋里,手指甚至开始微微颤抖。他艰难地走近,希望只是自己眼花。
可他的视力一向很好,睡在圆桌软垫上的也确实是他的小猫。
虞夏艰难地呼吸着,他感到自己的手脚都在发抖。梁听玉肯定是进过他的卧室了,发现他跑出去,所以抱走他的小猫惩罚他。
他简直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服梁听玉相信,他只是半夜出门遛弯而不是去工作。
许是嗅到熟悉的信息素,小猫突然醒来,随后冲着他叫。声音粘腻细弱,像是在撒娇。
虞夏把食指怼到小猫嘴上,用气声道:“别叫,别把他叫醒了!”
话音刚落,床上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男孩脖子僵硬地转过来,只见梁听玉睡眼惺忪,一手将杂乱的头发捋向后,目光正看向这边。
“我、那个……”虞夏想揉揉眼睛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又想抹把脸确定血迹已经清洗干净,却觉得不论怎样都显得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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