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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纪十一(十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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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笑起来,声音放得更低,“不对,叫名字,兰泽。”

纪筝推着他的胸膛,“兰……泽……”

仿佛旷野里骤然擦亮的一星火。

又像随风黯淡的一颗星。

他摁住纪筝后脑勺,倾复上来。

嘴唇碰得厉害,他生涩的动作,撞得纪筝嘴巴附近的骨头都疼了。

她皱起眉,奋力推他。

挣扎中,纪筝半挽的发髻松散,如菡萏落下一瓣。

湿润的长发打折卷儿浮在水面上,和周兰泽的发丝缠绕在一起,连带着浴池的水都是荼蘼花的香气。

周兰泽睁着眼亲她。

还要捉她的手,防她狠狠掐人。他皮肤上早就红了大片,血痕都出来了,

他看得很清楚。

她连亲吻时,眼神都是懒懒疏疏的。

冷美人。

周兰泽略略分开,“莫不是你心都是冷的?”

纪筝止住手上动作,留了点情面,没掐下他一块肉来。

她正在气头上,摆明了不想开口。

“说话。”周兰泽气喘吁吁,“别逼我,我不想用奢比尸的眼睛。”

一下戳中她的命门。

纪筝保持沉默。

周兰泽抵住她额头。

水滴从他鼻梁上滑落,滴在纪筝的鼻尖。

“纪筝……那是你的真名吗?”

纪筝愣住。

骨殖鸟叫她的事,终究遮掩不过去。

她冷笑,“你不是喜欢我,管我叫什么?”

周兰泽低低地笑,将她脸部的湿发拨到耳后。

“好。叫什么我都喜欢,只要是你。”

他蹭着她的额头,“纪筝……”

品着那个名字,唇间都黏腻了一般。

纪筝起了层鸡皮疙瘩,又推他。

周兰泽一脸受伤。

不过他没再造次,只是用手臂搂着她,贴近自己。

身上衣衫越来越重,也显得更透了。纪筝在完全贴紧他之前,灵活地扭身。

变成后背紧靠在他胸膛。

周兰泽不满地捏她脸颊,“就这么嫌我?”

纪筝:“嫌。”

“你都不如周丑可爱。”

周兰泽气笑了,“我还不如只小僵尸?”

他又来吻她,以吻封住她那些气人的话。

纪筝侧头,她躲得很快,周兰泽的唇只擦过她的脸。

唇瓣所过处,光滑到不可思议,并不是人皮肤该有的触感。周兰泽的心思动了动,掐住了纪筝的脖子,“我想看你本来的样子。”

摊牌了。

捅破了那层他装不知道、她装傻的窗户纸。

他忍无可忍了。

纪筝气吁吁,较劲似的,拿手肘往后顶。

正顶在周兰泽肋骨处,疼得他倒抽冷气。疼完,他又当无事发生,仍是啄吻着纪筝的耳廓,“那天打雷下雨,我没看清。你的样子。”

纪筝不是屈服的性子,但是她感觉到了奢比尸之眼的尸炁外泄。

她沉默地摸向脖子,触碰到画皮的边缘,一点点揭开画皮,真容慢慢显现。

热气蒸腾里,纪筝很紧张。

兰汤似酒,扬扬清芳。

她的脸颊上,有周兰泽的手指在摩挲。

他缠绵用唇轻轻摩擦触碰,调笑温柔道:“那些烧伤,我想碰。”

想一寸寸亲过,全部都……

纪筝撕了一半画皮,几乎想逃跑。

她能感觉到周兰泽近乎偏执的端详,视线黏在她的脸上。

他的手握在她的腰上,纪筝战栗起来。她已分不清,是怕的,还是怒的,亦或是忐忑引起的。

嘶。

伴随着轻微的响声,那张冶艳的画皮,完全脱落。

露出了纪筝完整的脸。

露华洗出来的白,香是骨子里磨出来的冷香。

周兰泽有种蕙风如薰的错觉,更兼毫不掩饰的吃惊。

“你那些烧伤……”

怎么都好了。

纪筝当然不高兴与他说姑射国仙泉的奇遇,那必会扯出她做阴差的一大竿子事来,她懒得解释。

随意扯了句,“治好的。”

周兰泽没多问,他亲了亲纪筝的脸。蜻蜓点水。

“治不治好,我都喜欢。”

嘴角浮起微微的笑意,宛如玉碗盛放玛瑙般的光。他知道自己脸发热,故作无事,“好热。”

纪筝看得分明,“你是不行吗?”

喉赌气噎的,这回总算轮到了周兰泽。

他摁住她,作势要啃。

“阿嚏。”

纪筝打了个喷嚏,他紧张起来,拿过布条包住她的头,“起了,我帮你绞头发。”

真真是被拿捏得死死的。

纪筝抑制住得逞的笑容。抽着鼻子跟他走出浴池。

周兰泽自己随便披了件旧衣,把新衣搭在纪筝身上,双手裹着她的肩,往琬琰殿走去。

竹林郁郁,流水潺潺。

后来纪筝回想起来,这段时日,已经是他们相处最和谐的时候了。

比起后面的针锋相对尔虞我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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