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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你说什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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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时辰的厮杀后,顾将军率军凯旋而回,斩首数百,待已军进了城门,柳文安才笑着下楼作贺:“恭喜顾将军再添新功,护全申城百姓!”

这场战争是顾将军自从军以来,打得最轻松的一场,听到柳文安恭贺,浑身欲血的顾将军郎声笑道:“柳大人首功才是,可惜未能擒住那对男女,否则还能知道元贼在南漳县凭空出现原因。”

柳文安亦是可惜,可惜白衣人及音音逃脱了去,不过...转眼望向城外苍茫腥血的大地,至少短时间内元贼不能卷土重来,想必申城也能喘息几分。

“顾将军”按下心底思绪,柳文安郑重对马上人道:“还请顾将军分拨部分军卒前往省城”

她怕元贼残兵攻打省城,省城防守比不上申城,城中除了有民众百姓外,乡豪答应的粮种还未送过来呢!

等顾将军派军出城,柳文安差人向民众解除警报,安排好后续防城事宜后,准备带人回府,刚走到半路就跟秦王派来的人撞上,秦王已清醒,差人问元贼战事如何。

回身打发掉跟随的官吏,柳文安拢紧衣袖,跟着差事步入内院,推门入屋,擡眼就见秦王半靠在塌上,正微笑地看向她:“殿下可好些了”

清醒不久的秦王低头轻咳,咳到透白的脸上染上几分薄红,倒给冷峻的眉目添了几分柔和:“元贼退了?”

“退了,可惜让那对男女逃了”柳文安提袍坐在塌前,将战争过程仔细说了,未了脸上带出不可思议,点评道:“城下元贼那番指挥,仿若孩童玩耍,实在不堪一击。”

说到这,她才记起自己似乎没有问那白衣人姓名,打了半响连敌人名号还未清楚,柳文安不禁扶额摇头,首次正式参战,自己太过紧张竟把重要信息给忘了。

“有何难处?”秦王略有些难受地捂着腹部喘气,他被元贼偷袭,肚上被划开一条半手臂长的口子,幸亏他见机躲得快,没伤到内腑,即便如此还是让他受伤颇重。

忆起青云山上他面对两波追杀者,不仅毫发无伤,甚至还反杀两方敌人,而此次身处千军之中,几乎丢了性命,而其中区别...秦王眼神落到身侧红眸银发的人身上,才记起对方拥有特殊的预知凶险方式,眼神微暗地想到:当初回京时柳文安跟在他身侧,自己是不是不会受伤?

“突然想到今日攻城者中并未见到那妇人”柳文安偏头细细回想:“在青云山下有倾城之色的美妇。”

音音一女子都在场,按理那美妇也应在才是?或是那白衣人另拨军卒护送美妇离去?她记得自己推算出申城当有近五千元贼,而城外仅两三千余兵卒。

塌上的秦王精力不济,不愿在微末小事上浪费精力,只吸着气将自己设想慢慢道出:“或许是元贼内斗”

内斗?

在逃离南漳县后,秦王身边军卒折损过半,剩余军士护着他且战且退,眼见元贼攻势愈来愈烈,秦王已作决定,若天要折他,便让将领背着九弟突围,他则作诱饵吸引元贼注意,待山穷水尽时,秦王攥紧了手中匕首: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绝境时他以皇子之身祭朱家山河!

谁知在他下令让人准备突围时,元贼居然暂退三里,他立马抓住机会率残部往返方向往申城逃,直到后来与顾成川汇合才略略放下心,撑着伤势入城,最后支不住昏过去。

难道美妇跟白衣人音音反目了,想不出缘由的柳文安不再为难自己,反而出言劝秦王:“眼下申城很是安全,殿下先休养身体为先”

险些身死的秦王默然点头,冷峻的脸上显出几分柔和:“待我身体略有好转,你随我一起回京”

有福星在,他定能平安归京,待他归京,秦王垂眼遮住眼中森寒杀气,元贼!

柳文安一愣,随即苦笑:“能同殿下归京自然好,只是...”将她设计乡豪彻底毫州谢家一事道出,叹道:“若不如此,省城周遭以农为生的百姓彻底没了生路,我人言力微,只能尽力保些田地”

顿了顿又叹道:“谢家乡豪如此行事,不过是打着朝廷暂且无暇他顾,吞天下利壮大自身罢了”

乡豪这条小鱼将省城农耕田地吞尽,而世家这条大鱼又想将乡豪吞噬干净,受损的只有身为虾米的黔首和统领江山的皇家。

“真让谢家迁族到省城,今后朝廷在省城能收多少税,全看谢家意愿”柳文安看着秦王面上压制的怒气,平静地道出事实:“眼下仅省城一处,而整个受灾的晋拢道又有多少世家如此行事?”

比如梁统遇到的世家...当百姓受不了时怎么办?

想到前朝下场,秦王心底一颤,下颌咬得发紧,呼吸急促地闭紧眼,片刻后还是压制不住心中沸腾怒气,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星星点点地溅到柳文安袖角。

“四哥”刚时门的牛人拾手中一抖,餐盘跌在地发出叮叮当当的破碎声。牛人拾被四哥嘴角的鲜红刺激得脸色惨白,飞身扑向塌上人,被柳文安眼疾手快地拦住:“殿下身上还有伤呢,别扑”

你要是扑上去,你四哥怕是要躺板板请我们吃席。

吐出胸口瘀血倒通畅许多的秦王安慰九弟,伸手摸了摸他头,见他脸上惊惧微受了些,才略有疲惫地转移他注意力:“四哥要给巡察史梁统去封信,九弟帮四哥提笔如何?”

被吓得发颤的牛人拾一抹脸上的泪,红着眼用力点头,转身进屋把笔墨放到案上展好,认真地复写完四哥说话,才搁下笔拿起书信吹干,摊到被上:“四哥,可是这般?”

秦王勉力张了张眼,强撑看过点点头对柳文安道:“你差人把他它送往平洲郡南元城...”

见他如秋日落叶摇摇欲坠的模样,柳文安赶紧上前轻扶他躺下,拿过信纸道:“我来解决的,你先修养,身体重要”

听过柳文安在申城做事手腕,秦王很是放心地将事交给他,放下心来虚弱地喘了喘气,闭眼彻底陷入昏暗。

柳文安上前给秦王掖好被角,又与牛人拾收拾好地上破碎瓷片,才轻手轻脚关上门,召人叫军中信兵过来。

“等等”历经逃亡的牛人拾仿佛成熟许多,原本有些稚气的脸遍布肃穆,出言叫住柳文安:“我在写三封信,你让人送去京城”

牛人拾眸色沉沉地盯着庭院枯死的树,周身气势仿若小号秦王,眼底尽是冷冽杀意:“胆敢袭击四哥,本皇子要诛他九族”

等信被送走,柳文安才跟牛人拾重返堂屋,跼腿坐在窗边长塌上,伸手按了按痒疼难忍的萝卜指,将秦王吐血原由说了一遍,才轻吐口气道:“看来殿下准备让梁大人来主持两省事务,只不知道梁大人会做到哪一步?”

虽说梁大人应当是个强硬派,可就怕出现万一,若对方阴奉阳违是个糊稀泥的‘好官’,她先前在乡豪世家间的周转就成一摊笑话!

牛人拾像没骨头似地靠在窗棂,擡手揉了揉发闷的鼻头,恨恨道:“梁大人素来刚正不阿,不畏强权,是朝廷清流”,顿了顿又垂下继续道:“待回京后,我定要活捉那女人千刀万剐!”

“谁?”

“叫音音的女人”牛人拾目光迸出惊人的恨意,双手紧握成拳:“她趁四哥不备,使了妖法,又让人攻击我,四哥为救我才受伤”

“可惜”牛人拾狠狠往案桌上一锤:“今儿没有逮住她!”

柳文安暗惊,过了这么多天音音还能影响到秦王?下意识地摸了摸眼,心中庆幸道:在城头时她还好遮住了眼,没被波及。

下午酉时,柳文安再次巡视完城内回到衙府时,正巧遇上秦王再次清醒过来,见他正在用饭,上前也跟着用了些,熬了一宿又经过一场守城战不说,又如连转陀螺似的忙活了一日,饶是柳文安仗着年轻也有些吃不消。

平稳了两日,省城军卒回报,过不其然,被顾将军打败的元贼残部果真往省城逃去,正好被顾将军派去军队堵住,大败元贼残部,收割几十颗元贼贼首,可惜领头的男女又逃了。

怎么又跑掉了?柳文安暗自嘀咕:对方是属黄鳝吗?这么滑手?

抱怨完后接收省城乡豪送过来的几车粮种,被元贼攻城吓破了胆的乡豪,一刻也待不住,收拾好家什跟着返城的军卒回到申城,将粮食及粮种交付给柳文安,恨不能立马扎根申城,不受攻城之吓!

刚将核实完流民返乡,领取粮种的条例,准备发出领粮通知的柳文安突然听到一个消息

京城发生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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