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2/2）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顾凉时候，少年情绪失控的模样。

经过调查，他确认少年跟顾凉从来没有任何交集，难道是自己调查结果有误？

不然糖糖怎么会为了顾凉这样一个陌生人连自己的健康和生命都不顾了？！

隐隐察觉不对劲的地方。

沈馈努力思考着其中的关窍。

他紧紧注视着床上那跟顾凉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刨除心中妒忌之类的复杂情感，沈馈突然觉得那脸是那么熟悉。

不是见多了的那种熟悉。

看着看着，突然。

沈馈脑海中像是触即到了什么门的开关，如大海般磅礴纷繁的记忆顷刻涌现。

记填鸭似的涌现，毫无准备的沈馈被冲击得脑袋都快炸了。

他只能暂时先把一些不重要的记忆踹到一边，先处理对他最重要的内容。

随着记忆一点点理清，沈馈心里涌出浓烈的悔意和疼惜。

沈馈终于明白——这梦，是梦也不是梦！

这就是他遗失的记忆。

那张与自己孑然不容，却和顾凉如出一辙的脸，就是他原本的长相。

难怪少年在见到顾凉的时候会那么失态。

本来他在车祸中受重伤，糖糖坚持要留住他一个已经没有意识的植物人，以至于操劳过度然后晕倒。

这就像是最后一颗稻草。

糖糖本就因为“车祸”时自己挡在糖糖身前而愧疚不已 。

现在一晕倒，身体保护机制被触发，愧疚过重的糖糖在睡梦中无意识将两人身份对调。

他宁愿在车祸中出事的是自己，所以在糖糖的记忆中就是车祸时候他自己直面了所有伤害。

同时，糖糖又因为知道如果一个人以植物人活着，对对另一个人有多大的负担——不仅仅是情感上，还有经济上。

所以明明在现实世界中，“他”只是成为了植物人，糖糖却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

也就是在糖糖的认知里，现在是：

糖糖出车祸“死亡”，然后绑定系统，完成任务可以在现实世界重生。但是糖糖现在为了跟这个世界的自己在一起，放弃了重生的机会。

然而，实际却是：

糖糖在现实世界劳累过度晕倒，却自己被自己洗脑认为自己已经死了。系统绑定糖糖让糖糖完成任务目的只是为了能让糖糖在现实世界中醒过来。

虽然可以通过输液维持身体机能的运转，但是长期这么下来也不是办法。

而且……不知道糖糖在那个世界晕倒了多久，现实世界跟现在这个，以糖糖的意识构建的世界，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应该是不一样的。

但是流速差有多少？

既然在原本世界糖糖的身体还是好好的，但是意识一旦过分沉浸在这个世界，糖糖现实世界的身体会不会出问题？

一旦那个世界糖糖身体出现问题，这个世界的糖糖会不会也受到影响？

一切都是未知数。

这也是韩归可以对系统交代的：对于糖糖的身体状况可以全部透露，但是一定要给沈馈紧迫感，有一些信息可以模糊。

醒来后，沈馈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沉默许久。

原来自己就是糖糖一直寻找的，顾哥。

沈馈剑眉紧皱。

正思考着，梦境中一切突然一黑，坠落的失重感顿时拉回了沈馈的思绪。

梦醒。

本就是为了送资料的，该给沈馈看的给他看完了，系统就赶紧撤了。

实在是沈馈脸色实在难看，周身的气势恨不得化为刀枪，将周围所有的活物都化为虚无。

系统离开后，沈馈若有所觉朝着系统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见了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