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闹剧，被打断的话（2/2）

青年低低唤他的名字，另一只手在西装口袋里，握住一个小巧精致的首饰盒。

也许是音乐太急促了，傅时渊有几秒是停顿的，闭了闭眼，似乎在酝酿自己平常不常有的情绪。

然而在他正要开口时，南州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南州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抽回手，连来电人的名字都没看就接起电话。

顾眠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哥，哥——你快来吧！爸又进手术室了！”

他说话时，还能听到聂柔的声音：“顾南州！你要是害我老公出事我拉着你同归于尽！！！”

听着对面杀猪一样的哭嚎，南州的心跳又冷静了下来，“哦。原来还没死。”

他语气非常冷漠。

顾眠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哥，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医生说爸快不行了啊！你就当来看他最后一面吧！”

南州沉吟片刻，说：“好，我待会到。”

挂断电话，正好菜也端了上来。

南州拿起刀叉，擡眼看对面的人。

傅时渊问：“为什么去？”

青年眉心微皱，显然是不太赞成南州的决定。

且不提自己刚才想说的话根本没说出口，顾家全家都针对南州，他不想再让他过去受冷落。

也担心南州心软被拿捏。

南州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勾唇笑了笑，说：“我去看笑话，一起吗？”

口袋里的首饰盒原本被拿出一半，现在又给塞了回去。

傅时渊迟疑片刻，也觉得现在不算最好的时机，便点了下头：“好。”

吃过晚饭后，两人驱车前往顾家辉所在的私立医院。

*

手术室外，顾眠母子站在门口。

浓妆艳抹的女人咬着指尖，表情恨恨，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骂些什么。

顾眠低垂着脑袋在发信息，看不清表情，只能偶尔听到一两声抽泣声。

忽然，脚步声响起。

聂柔擡头，正对上南州的眼睛。

她猛地站起身来，死死盯着南州，视线扫过他浑身上下精致的衣着，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

“大孝子，你自己过得倒是舒坦！你爸都快死了！”

南州轻笑了声：“我好像没有出轨吧？”

一听到“出轨”两个字，聂柔就心烦意乱。

她觉得顾南州就是故意拿这个来威胁自己！

深呼吸好几次，聂柔才遏制住自己的怒气。

她往地上一坐，忽然就嚎啕大哭：

“顾南州，你爸移植排异反应严重，现在生死不明！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我们的肝脏都不符合！你又不愿意做配型！你就是这样对你亲生父亲的吗！他真是白把你这个儿子养这么大了！！！”

像是占据了道德制高点，聂柔叫嚷得越发大声了。

那样子，恨不得整个医院的人都听见，跟着她一起来谴责南州才好。

而南州只是站在原地，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聂柔趴着哭了好久，一直到眼泪都哭干了，才被顾眠扶起身。

“哥，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顾眠双目通红，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已经悲痛到了极点，“你忘了吗？四五岁的时候，爸爸还带我们去游乐园玩，你说你很幸运可以当爸爸的儿子。”

“是吗？”南州眨了眨眼，“我只记得那次我因为不小心把冰淇淋弄到地上，被顾家辉打了一巴掌。”

“那句话，是他掐着我脖子逼我说的。”

顾眠抿了抿唇，垂下眼睑，盖住眸中表情。

场面一时间陷入僵持。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

主治医师走出来，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

顾眠连忙上前询问情况：“怎么样了刘医生？”

“对不起，顾夫人，顾先生他……”刘医生摇了摇头，表情沉痛，“请节哀。”

顾眠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愣怔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问：“我爸爸……去世了？”

刘医生点了点头。

顾眠往里走了几步，似乎是想去看，但脚下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聂柔高喊一声“造孽啊”就去抱她儿子，哭天抢地地叫起来。

一会哭着说“老公你死了我和儿子怎么办，我们要被人欺负了啊”，一会指着南州骂说“都是你害死你爸”，来来回回的，嗓子都喊哑了。

南州只是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这一切。

等聂柔哭得差不多，他才像是累了似的，打了个哈欠离开了。

走之前，南州擡眼扫了一眼角落。

走廊上方挂着的摄像头闪了几下红光。